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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就說出了這一句。她記得她的國語成績一直都是不好的，可是怎麼一下子連西北地區的方言都會了。真是詭異。

“乖，不痛，額娘在你身邊。”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也說起了抱住林沁的雙手又緊了些。她說：“孩子，再堅持下，過了今晚我們的船就會離開這裡，明天咱們就可以大大方地下船去做其他事了，額娘知道你很難受。可是如果今晚去給你找大夫的話，那麼我們母女都要再回去過那種可怕的日子。”

看著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幽藍的眼睛劃過的那一絲憂傷，林沁的心漏了半拍，她想到了前世的母親——方青藤，那個一直帶著她東躲西藏，那個答應她迴帶她離開那個地方的，最後卻死在一場意外中的，林沁的親生母親。這麼多年，林沁偶爾會在心裡偷地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做個乖乖女，她沒有聽媽媽的話躲在那個幽暗的小屋裡，那麼她是被媽媽和那個男人一起護著離開出事的大樓，還是和他們一起藏身在那個大樓裡，抑或者其他的……

像，實在是像。除了膚色，眼睛色彩，和裝扮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真的太像方青藤了。

第四章（3）　防人之心不可無

“夫人，我已經把小姐屋子裡的所有的燈盞裡都加滿了油。”安基塔娜打來一盆熱水，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又說：“該給小姐擦身子了。”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輕輕放下林沁，走下床，接過安基塔娜手上的亞麻布帕子，轉身親手放進木盆裡，試了下水溫，這才把手放了下去。

“夫人，還是我來吧。您……”

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眉眼一緊冷聲說道：“不是讓你下去了嗎？怎麼還矗在這裡？！還是說你沒有聽見需要我再向你說一次？”

“夫人，平常都是奴婢們幫小姐更衣沐浴的，您高貴的手若……”安基塔娜躬下身子，立刻跪下，說道：“奴婢……只是想照顧好夫人跟小姐，不敢有二心。”

“我說你什麼了嗎？我說懷疑你有欺上瞞下，背逆叛主了嗎？……”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剛剛的凌利氣焰急轉，又回覆到了之前那個優雅的夫人的溫婉。她用亞麻布帕子擦試幹手上的手分，走到安基塔娜身邊，拉起跪在地上的安基塔娜，道：“孩子，我剛剛沒嚇著你吧。我今天可能是因為小姐的高燒急得都……”

“夫人，安基塔娜的主人是您和小姐，奴婢今天確實沒做好，你處罰奴婢吧。只是這幾天奴婢壓在心底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坐在了床邊看著安基塔娜。

“夫人，我們都出來幾天了，何時回去？”

“回去……”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愣了一會兒，輕笑道：“等小姐的風寒好了就回去。安基塔娜，我有些餓了，你看一下能去廚房給我做點什麼吃的嗎？”

“可是夫人，小姐……”

“我來吧，這裡是在外面，好歹小姐是我生出來的，有什麼高貴不高貴的，快去吧，小姐就由我來擦吧。”

“額娘，你是別為難安基塔娜。”待安基塔娜走後，林沁轉過身看著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她這一世的母親。

阿提斯？洛爾柯拉夫人這才彷彿從夢中清醒過來，站起身走回櫃子邊，重新擰起亞麻布帕子，輕聲對林沁說：“額娘也不想為難任何一個人呀，可是一天沒有離開國境，我們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在這裡，除了你以外，額娘再也沒有人可以相信的。你要記住，所有人都可能因為一些東西而討好你，巴結奉承你，但是她們都可能不是真心的。”

“嗯，我知道。”她很早前就知道。而且在那一世，短暫的生命裡，她比誰都經歷的多。孤院是這樣，林家是這樣，學校裡是這樣，商場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