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碧微的淚水又“簌簌”流下來了,“說老實話,蔣碧微沒有了這樣的丈夫,真的算不了什麼。即使你能把他的身攏住,但他一顆心不在你這兒,攏住又有何用?我只是心疼兩個孩子,可憐他們還太小,他們不能沒有父親啊!”

吳稚暉當然不希望這個家庭就此走向破裂,他思索了半天,說:“我來想想辦法吧,看能不能和相關部門打個招呼,請他們慎重考慮。”

蔣碧微非常感激地點點頭,她心中暗暗高興,吳稚暉這一票,算是基本穩穩拿住了。吳稚暉雖然不是比利時庚款基金會的成員,但他是國民黨三朝###,說話有影響力,只要他和相關人員放個風,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然,蔣碧微最大的撒手鐧,還是張道藩。對於張道藩,她用的是一個“嬌”字。張道藩也是天狗會成員,他是1921年就讀於倫敦大學大學院美術部的,後來先後在英國克乃佛穆學院、倫敦大學思乃德學院、巴黎最高美術學院深造。在法國時,就對端莊秀麗的蔣碧微有過暗戀。當年他的一封暗戀蔣碧微的情書,至今讀來,仍有極強的感染力——

為什麼她愛我而我不愛她,我卻無法啟齒向她直說:“我不愛你。”

為什麼我深愛一個女子,我卻不敢拿出英雄氣概,去向她說:“我愛你。”

為什麼我早有相愛的人,偏會被她將我的心分去了?

為什麼我明明知道我若愛她,將使我和她同陷痛苦,而我總去想她?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十六、 出國未果(4)

為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她對我是否也有同等的感情,我就愛她?

為什麼理智一向都能壓制住我,如今離開了她,感情反而控制不住了?

為什麼我明知她即使愛我,這種愛情也必然是痛苦萬分,永無結果的,而我卻始終不能忘懷她?

——你不必問她是誰。也無需想她是誰。如果你對我的問題有興趣,請你加以思考,並且請你指教、解答和安慰;以你心裡的猜度,假如我拿出英雄氣概,去向她說:“我愛你。”她會怎麼樣?假如我直接去問她:“我愛你,你愛我不愛?”她又會如何回答我?

面對蔣碧微的請求,張道藩雖面有難色,但頂不住她那雙滿充滿信任、期待和愛意的眼睛,考慮再三,最後還是答應全力相助。此時的張道藩,已遠非是當年的留學生。回國後,他先後任廣東省政府秘書、貴州省黨務指導員、國民黨中央組織部秘書、南京市政府秘書長、青島大學校長、浙江省政府委員兼教育廳長、中央組織部副部長、交通部常務次長、中央執行委員、內政部常務次長、“國民大會”選舉事務副總幹事、###常務次長、中央社會部副部長、中央政治學校校務主任、教育長、中央宣傳部長、海外部長、第一屆“立法委員”。作為當權的宣傳文化重臣,兼任中央文化事業計劃委員會副主委的張道藩,自然有他的影響力。

蔣碧微給張道藩下的是死任務:“徐悲鴻的這一著棋,你張道藩,只有攻,沒有守,而且只許勝,不許敗。我希望從你嘴裡聽到的,是班師得勝的好訊息,而不是其他。”

蔣碧微的最後一個目標,是比利時庚款基金會主任褚民誼,此次她動的是“理”。向褚民誼尋求幫助,是張道藩給出的主意。褚民誼是誰?褚民誼是行政院秘書長,也是比利時庚款基金會主任。他的話一言九鼎,徐悲鴻能否如願,孫多慈能否出國,嚴格地說,他這一票關鍵。

《小學生俞世傑》,孫多慈作於1934年前後。

蔣碧微與褚民誼交往不是很深,當年她隨徐悲鴻去法國留學時,褚民誼已經是法國里昂中法研究所副所長,雙方有過禮節性接觸。褚民誼是在法國斯特拉斯堡大學讀的醫學博士,畢業時的博士論文,是研究母兔的月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