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他們,敬上一杯酒,算做拜別。

耶律賢略略囑咐了她幾句,而蕭綽就在一旁聽他們講,眼淚止不住地流,卻一直笑著。

送走了觀音女,蕭綽總覺得這心裡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些什麼似的,她感慨道,“這女兒終究留不住啊…”

耶律賢笑著,拍拍她的手。

“母后,還有我啊…”長壽女走來,摟著蕭綽的手臂,笑眯眯地說著。

“唔,姐姐不在,還有我呢。”這時候,延壽女也跌跌撞撞撲了過來,耶律賢將她抱在懷裡。

蕭綽笑了笑,洠в性倏蕖�

每個人終究要去她該去的地方,怎麼挽留都不可能。

宮中大喜過後,蕭綽再度投身繁忙的政事之中,可總有些讓她惱火煩心的事情發生。

遠在西北的簫胡輦,竟然聽信了那個馬奴達蘭玻的鬼話,想要和蕭綽齊肩,所以妄圖起兵造反,幸而被蕭綽派去西北的密探發現,回來彙報。

這達蘭玻自上一次被蕭綽賜以杖刑驅逐之後,又幾經周折找到了簫胡輦,並且對蕭綽懷恨在心,所以出言慫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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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賢撂開密奏,眼波含笑,“你心裡已經有打算了吧?”

蕭綽垂下眼簾,微一偏頭,抿著唇。

耶律賢依舊是溫潤如玉的笑容,“你怎麼想就怎麼做吧,如今大權都在你手上。”

蕭綽以手支著頭,目光微微詫異。

耶律賢是瞭解蕭綽的行事作風的,對待敵人可以狠心狠毒,可對待自己的血肉之親,卻是極為柔軟的心腸。

蕭思溫被人殺害,蕭夫人病故,蕭雙雙也死了,如今蕭家只剩下簫胡輦一個,是蕭綽的血肉至親,蕭綽難以割捨這樣的親情。

馬奴達蘭玻妖言惑眾,蕭綽公然下令將他打死示眾。而簫胡輦那裡,蕭綽則派去密探和她細細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密探代為傳報了蕭綽的心思,告訴了簫胡輦,“妹顧念姐妹之情,萬望斟酌行事,切莫聽信小人之言,背棄姐妹親情。”

不知簫胡輦聽了蕭綽的傳話是相通了,還是因達蘭玻的死而心灰意冷,西北並洠в行信崖搖�

蕭綽也很是無奈,如何才能在法理和人情兩方周全?這是帝王最為難之處。

蕭綽繁忙,耶律賢適徹底的清閒下來,而他時不時地還宣召大臣進宮來,尤其是以韓德讓來的次數多。

“徳讓,聽隆緒說,你如今給他講授的都是漢人帝王的謀略,你為何要教他這些?”

耶律賢和韓德讓在宮中花園小酌,偶然提起。

韓德讓頷首,笑道,“大皇子聰慧,一點就透,對於帝王之道,深有自己的見解,甚至是臣所想不到的,若多加栽培,必會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

耶律賢淡淡一笑,“有你教他,朕就放心了。徳讓,你認為皇后如何?”

韓德讓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說道,“皇后代皇上分憂,處政有方,頗得朝臣敬仰,是難得的賢后。”

“呵呵,你和朕說一句實話,朕不會怪罪你,”耶律賢噙起一抹淡若輕風的笑容,“你喜歡皇后,對吧?”

韓德讓的笑容終於掛不住,可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坦坦蕩蕩的君子,他昂首直視耶律賢,“是,原以為是青梅竹馬之情意,卻洠�氳秸餷櫸衷趶勻眯鬧寫媼蘇餉蔥┠輟!�

耶律賢瞭然,他摩挲著手掌,抿一抿嘴唇,目光看向遙遠遼闊的天際,思緒拉扯到從前,“我與她第一次見面,那時她只有十三歲,可她在宮中冒冒失失地闖到了我的宮帳附近,她在芍藥花跟前那副陶醉的樣子,我至今刻在心裡,好像這過去的一切,都是昨天發生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