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數雕。

“可這對靖國有什麼好處呢?”趙佑熙琢磨著推論:“主帥不在,萬一靖軍守不住,被梁軍攻破防線,乘勝攻入樊城,佔領西部疆土,跟西北軍的勢力範圍連成一片,陳致遠即使不稱帝,也成了整個西部的霸主。”

俞宛秋質疑道:“不是說梁瑾瑜未稱帝前就掌控了西部經濟,是西部的地下帝王嗎?”

趙佑熙陷入沉思中。的確,梁瑾瑜早就在西部建立起了龐大的地下勢力,舉凡錢莊、賭場、以及各類**場所,別看招牌五花八門,真正的幕後老闆都姓梁。就算陳致遠佔領了西部疆土,可經濟命脈掌握在梁瑾瑜手裡,陳致遠麾下的三十萬兵馬駐紮在荒涼的西北關口,糧餉之類原來由梁國兵部統一調撥,失去了這個來源,陳致遠只能就地徵稅,西北地廣人稀,中部遍佈小藩鎮,西南為靖國領地,很難真正臣服,要徵稅很難。

屋裡一時寂靜無聲,直到謝長寧在簾外通稟:“殿下,靖帝陛下攜何娘娘往這邊來了,已經過了沁荷亭。”

夫妻倆驚訝之餘,趕緊換上外衣迎出去。雖說內眷不宜見外客,梁瑾瑜既帶著何若歆同來,儼然打著親戚的牌子,倒不好拒之門外。更何況,兩國正需通力合作,也許擯棄外人,直接交流,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文字版】 第二百六十五章 雪夜圍爐(二)

第二百六十五章 雪夜圍爐(二)

繡簾高高揭起,雷大海略帶尖細的嗓音在簾外說一聲“請”。梁瑾瑜身著天青色便服款款而入,眉眼舒展,笑容溫熙,將霸氣盡斂,仿若只是一個雪夜訪友的文士,來叨一杯紅泥小火爐上烹的清茶。可惜良妃娘娘與靖帝陛下之間似乎少了點默契,不僅沒有配合這種溫馨親和風,反而格外盛裝打扮,穿著翡色織金刺繡華袍,再配上華彩熠熠的雀羽披風,頭上簪一隻赤金並蒂海棠花步搖,吊著長長的墜飾,時不時與金珀耳串相擊,真正是環佩叮咚,香風拂拂,豔光照人,若非梁瑾瑜自身的氣場夠強大,幾淪為她的侍從。

俞宛秋親手往鎏金狻猊裡撒上兩把沉香屑,以壓住濃烈的脂粉味,轉頭悄聲吩咐素琴:“在裡面暖閣裡擺上一桌茶點,把那套玉珍瓏茶具拿出來。泡一壺鐵觀音”,想了想又道:“這會兒廚下只怕沒幾個人,叫她們有什麼上什麼吧,要快”。她可沒打算留這兩個人久坐,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天寒地凍的,她本來都要跟親親夫君一起鑽熱被窩了。

拜俞家從小嬌養獨女所賜,太子妃身邊的四個丫環個個能幹精細,各有一套本事。東宮的人見這個陣勢,日常侍奉飲食亦十分當心,即使在軍旅中,小廚房裡材料和半成品甚多,很快就端上來十幾碟乾果酥酪,新蒸的熱呼呼糕點也源源不斷地送上,樣樣精緻美味,吃得何若歆睃了梁瑾瑜一眼,嬌滴滴地嗔道:“皇上,吃著表妹這邊的菜點,您有什麼感想?”

梁瑾瑜很配合地回了一句:“我們靖國皇宮的御廚都該攆了。”

“就是”,何若歆拈起一塊五彩核桃糕,表面粘著各色果脯果仁,看起來誘人,聞起來噴香,一副捨不得進口的樣子,眯眼讚歎:“表妹帶著隨軍的點心師傅都這般了得。”

俞宛秋不知這二人到底是何來意,隨口解釋:“軍中並沒點心師傅,這是我小時候的丫環領著人做出來的。”

何若歆眼裡閃過一絲嫉色。她早就聽說父母雙亡的表妹身邊帶著幾個出色忠僕,寄人籬下還忒般講究,她這個真正的世家嫡女反而只得一個貼身丫環服侍,看來這投胎,也是投得好不如投得巧。從來物以稀為貴,人也一樣,若俞姑父的嫡妻自己有子女,俞宛秋一個庶出女兒,早靠邊站了,哪輪到她充千金小姐。

心裡不忿,嘴上也不饒人:“妹妹從小養在嫡姑母名下,嫡姑母原是侯府千金,她調教出來的人,果然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