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棚下一張桌子旁落座,蕭崇友陪在對面。

僕人送過茶來,蕭崇友就問:“李兄在北京,貴鏢局是甚麼字號?”

李慕白說:“早先我倒是在鏢行,後來就到鐵貝勒府去教拳,現在辭了事情,是要到廣東去訪友。”

蕭崇友點了點頭,說:“這樣說,李兄是北京城有名的人物了。我提幾個人,李兄可都認識他們嗎?”

李慕白說:“我在北京住了三四年,雖然交的朋友不多,可是一些在北京有名的人,我倒都見過一兩面。”

蕭祟友說:“北京最有名的就是銀槍將軍邱廣超、瘦彌陀黃驥北和鐵掌德嘯峰,最近又出了一個少年英雄李慕白和一位俠女俞秀蓮。”

李慕白說:“這些人我都知道,有的還見過面,只是除了邱小侯爺之外,其餘都沒有甚麼深交。”

蕭崇友一聽李慕白與邱廣超是至友,便對於李慕白越發恭維,雖又談了許多關於北京的事情,然後李慕白又問到這裡江心寺的靜玄禪師。

提到靜玄禪師,蕭祟友似乎更覺得他的臉上光榮,他就傲然說:“靜老師父,那這行和武藝,真是天下第一了,連江南鶴也不行。

這位老師父最拿手的本領就是點穴法,點穴法現在除了他老師父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會了。兄弟在此開著這泰山鏢局,在鎮江還有一個分號,七八年來生意非常興旺,雖然說是兄弟的人緣好,可也是沾了他老師父的光。

因為我是他老師父的弟子,他老師父生平的武藝不願傳授給俗人,只收了兩個俗家的弟子,一個是我,一個就是我的師弟,人稱沖霄劍客的陳鳳鈞。”

李慕白一聽“陳鳳鈞”三個字,覺得十分廝熟,彷佛是誰對自已說過似的,但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遂就搭訕著說道:“我也久仰蕭兄是靜玄師父的高足,尤其是點穴法曾得靜玄老師父的真傳。”

蕭崇友聽李慕白這樣愉揚他,他自然十分喜歡,但同時他的臉部微微紅著,他說:“我倒是跟他老師父學藝三載,可是點穴法卻沒有學來,因為他老師父向來是不將點穴法傳授與人的。

他說人若是學會了,就容易在外作歹事。除了江心寺中有兩三個小師父,曾得老師父指點了幾手,以為保護寺院之用。我們俗家的弟子,無論怎樣孝順他老師父想要看一看是怎麼點法,怎麼練習,全都不能夠。

我那師弟陳鳳鈞,就為意圖偷著學習點穴法,被老師父察覺了,立刻給打出了山門,永遠不準再來見面!”

說到這裡,蕭崇友彷彿更表示那陳鳳鈞既已不能再進江心寺的山門,那麼現在靜玄禪師的唯一高足只有他了。

當下李慕白把關於靜玄禪師的事情,已然打聽明白了,他就說到明天自已要到江心寺去燒香,並要拜見靜玄禪師。

蕭崇友就說:“江心寺是一座大禪林,你要燒香,自然可以隨便前去。不過你若想見靜玄老師父,沒有人引見卻不可。

這樣罷,明天早晨我回拜你去,順便同著你到一趟江心寺,給你引見引見,準叫你見得著靜玄老師父!”

李慕白聽了,面上做出了喜色,趕緊向蕭祟友致謝。

蕭崇友卻擺手說:“不要謝,不要謝,告訴你,你到當塗鎮來了,只要是見了我,那你就無論想甚麼事,都不用發愁了。我蕭崇友在本地的名聲,不是自誇,確實是有些人都很敬重我。”

李慕白連連點頭;當下二人訂好了,明天這蕭崇友去找李慕白,然後再一同到江心寺去見靜玄禪師。

當時二人又談了許多話,簫崇友與李慕白十分投緣,給他引見了鏢局的兩個鏢頭,又要留他在這裡晚飯。

李慕白卻極力推辭道謝,蕭崇友將他送出了大門,二人方才分手,並說是明天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