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接著往下說:“因此,廣陵府查戴傢俬售貢粉一事,想來也是出於薛家的’授意’了。在薛家的’指引’之下,廣陵府自然很容易就能拿到真憑實據,叫戴家辯駁不得。於是戴家主要能拿主意的人,就都下了大獄。”

“全中!”薛定貴笑嘻嘻地豎起拇指,讚揚傅陽的見識,同時也是在暗笑,你不是說我一錯再錯麼,哪裡有半分錯漏了?

“事情到這裡,本來頗為順利。可是薛老爺在這個時候,猶豫了。薛老爺猶豫的,是該將’戴鳳春‘這個牌子一舉抹殺了呢,還是留住’戴鳳春’,而將戴家從’戴鳳春’這個字號的後面抹出去!”

說到這裡,薛定貴聽得面上變色。

“薛老爺一猶豫,還是決定放’戴鳳春’一馬,因為這樣,’戴鳳春’憑著百年的招牌。還是能給薛老爺帶來不少利益的。所以薛老爺一猶豫,在疏通廣陵府的時候,就沒有將戴家趕盡殺絕,甚至連戴家的貢商名號。都不曾剝奪,只是因為,’戴鳳春’作為百年貢商,如果能為薛老爺所用,比將’薛天賜’培植成為像‘戴鳳春’那樣的老字號,成本要低得多了。”

“雖說是這樣,薛老爺還是決定希望從戴家身上能夠榨些銀子出來,因此,廣陵府那頭薛老爺特地安排了人,以降低罰金為名。索要疏通費。而另一頭,薛老爺又借戴家家中無人做主之際,欺騙無知婦人,以期從戴家手中,謀奪那些不錯的產業。只是——”

傅陽突然壓低了嗓音。將身子往前移,盯著薛定貴的雙眼,對他說:“只是薛老爺沒有想清楚,這一輩子,到底就是與戴家或是我家這樣的妝粉鋪子一爭短長,還是從事什麼暴利滾滾的行業!”

薛定貴臉色鐵青,反唇相譏:“你怎麼知道你胡言亂語的這些是實情?”

傅陽聞言。身子往後一靠,放鬆地笑道:“薛老爺,你剛剛這句話一說,我便終於能確定,這確實是實情了!我當初看出來這一點,是因為那欺騙戴三娘子的騙子。在鹽引窩的訊息出來的時候,立即就銷聲匿跡了幾日,想必你那時候並不想將手中的頭寸漏出去,雖然只是三千兩,可是真要錢的時候。三百兩也是好的!”

“然而等到鹽引窩被證實是謠傳之後,你又覺得不甘心,一頭派人直接奪了此前騙了一半的鋪子,另外,你又叫安插在戴三叔身邊的那個小妾,偷了戴家大部分的現銀,同時挑唆戴家作坊裡的管事,令戴家的管事與夥計與戴家離心……”

“最後,你放出’轅門橋’新鋪的旗號,令戴老爺子一氣之下,吐血病倒,不能理事!”

“可是,薛老爺啊,你繞了這麼一大轉,實在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你——”薛定貴聽得惱羞成怒,伸掌拍了一記桌面,令桌上的杯碟乒乒乓乓亂跳了一陣,他覺得手上疼痛,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低頭想了想傅陽說的話,突然道:“你是說,你是說——”

“是啊!為我傅家做了嫁衣裳!”傅陽面對這薛定貴氣歪了的一張老臉,笑得極為歡暢。

“我本是戴家半子,此時入主戴家掌權名正言順,因此實在是要感謝薛家為我做了這許多!當初我唯一擔心的,就是薛老爺一時下手太狠,奪了戴家的皇商名頭,將’戴鳳春’這個字號打入塵埃不得翻身。可是眼下看起來,我當日實在是多慮了!”

薛定貴聽了傅陽的話,完全被震住了,愣了半晌,才漸漸地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