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封沒聽懂,直覺地搖頭,他不想哭的,眼淚湧上來怎麼也壓不住,喘著氣咬緊牙,只知道搖頭。

嶽銘章卻受不了了,他傾身抱住厲封顫抖的身體閉了閉眼睛,“好了,我不問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意外地,讓厲封聽到了一絲來不及掩藏的溫柔,彷彿是錯覺。

嶽銘章抱了他很久,抱得厲封不捨得離開他的懷抱,很暖很緊,他才說:“醫生讓你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你的營養不良,已經很嚴重了,還有胃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詫異的厲封推出自己的懷抱,眼見厲封又開始無措,動作放柔,把他塞回被子,“你躺會兒,我去辦點事。明天來接你。”

他走前,厲封還在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好像長期流浪的小狗小貓,沒有一點安全感。

到了第二天,厲封醒來,嶽銘章就已經坐在一邊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看見他醒了就站了起來,手上拿著一套很大很厚的冬衣,嶽銘章解釋道:“你身子太薄了,那點衣服不夠。”

說完也不看厲封的反應,他從前的舊衣服反正都穿在厲封的身上,看出來還是裝傻又有什麼區別。

“伸手給我。”

說著,嶽銘章略帶著一絲涼意的手指延著他的衣袖伸進去,把他卷在裡面的棉裡衣袖子拉了出來,整理好後,才給他套上那件極厚實的冬衣,把厲封罩得越發顯小。從醫院出來後,嶽銘章的司機就等在外面,兩人又來到四中門外,厲封歪歪地走著,嶽銘章一帶,半拖半抱著他,說:“也不急這麼一會兒,去吃點東西,你一定餓了。”

厲封這一個月以來,不管是胃口,還是經濟方面的原因,都不允許他吃好,所以他餓得幾乎都沒感覺了。嶽銘章說完時,他還愣了愣,繼而惶恐起來,想了些有的沒的。錢,錢,都是錢。

嶽銘章沒好氣地看著他憋紅的臉,一看眼睛就挪不開了。他尖瘦尖瘦的臉蛋被冬日的冷風吹破了許多小裂口,一絲絲的滲著血絲,面板又薄又透,嶽銘章看得心不在焉,想也沒想就捏住了他的手,抽出藏在衣袖裡面的手指看了看,好在沒長凍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丟下一句,“坐著別動。”就跑了出去。

小飯店裡的員工給他們上了菜,接著說:“還有一道馬上來。”就離開了。厲封食不知味地坐著等嶽銘章回來。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傻了!吃啊!”嶽銘章只是跑去買了點東西,回來得很快,看厲封乖巧地乾坐著,一口氣悶在胸口。

沒作聲的厲封眼圈又有點紅,嶽銘章煩躁地擦了把臉上跑出來的汗,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啟一盒藥店裡買來的面霜,旁若無人地抬了抬厲封的臉,指腹輕輕地推上去,厲封詫異地看向他,一雙兔子眼。抹完了,嶽銘章合上蓋子順勢塞進厲封的衣兜裡,摸著挺暖和就放了點心。

回到學校後,嶽銘章顧及到厲封,不敢跟他太親近,但明顯和以前的態度不一樣了。養了好久後,才敢跑去中醫館開胃病的藥。他不見一下午,拎回來沉甸甸一整袋的中藥。

那天,坐在他身前的厲封悄悄地寫了張紙條給他,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謝謝兩個字。

嶽銘章勾起嘴角笑了。

四中除了那一排又一排的階梯,已經完全找不出從前的樣子了,嶽銘章感慨中不由又有點慶幸,蠢蠢欲動地想見到厲封。

“呃,嶽先生,嶽先生?”整個家長會方行洐都黑著一張小臉,聽見老師在叫,連忙扯了扯嶽銘章。

嶽銘章神色如常地……從走神中回過了神,一挑眉,女老師臉一紅,又表揚了方行洐一番。

家長會結束後,嶽銘章又給方行洐簽了字,吩咐司機把他送回家。

方行洐咦了一聲,疑惑地看著他。

嶽銘章:“我還有點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