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洛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瞬間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唇上忽地尖銳一痛。他咬她,那樣用力。理智伴隨著痛覺,瞬間回到她身體。她的手抵在他胸膛,用力,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力氣是這樣大,不可撼動。

兩人之間,一個眼簾的距離。她看著他,眼睛裡瞳孔閃爍,像受驚的麋鹿。

他睜開眼,便看見她的瞳孔裡折射出的自己,脆弱,野蠻。

裴劭頓住,心尖驀地一怔。

我這是在幹什麼?!

被吞噬乾淨的理智,慢慢回到腦袋,對她的鉗制,不知不覺間減輕。

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趁他這一秒的走神,她猛地推開他。

他被推的趔趄幾步,停住。卻仍控制不住地盯住她眼底,一瞬不瞬,一直看著,直到她原本可憐地跳動著的瞳光中,漸漸生出了一種控訴的情緒。

控訴他的不守信用。

控訴他強加的親暱。

她眼裡的每一寸光,都是對他的厭惡,失望,和鄙睨。

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的?

他控制不住地嗤笑出聲。

笑,卻又陡然止住,他的神情頃刻間冷下去。手腕猛地用了力,將還未逃出他掌握的她反扣住,拖行著掄到床上。

他雙手撐在兩旁,低下頭吻他。她偏頭躲閃。

他覺得自己恨她。

更恨自己。

也想通了。

有些話,說不出口,問不出口,不如用身體。

直接一些。

他扯開她的腰帶,手伸進去,觸控她。她的肌膚,有絲綢般的觸感,他上了癮,欲罷不能,迫不及待地抵達她身體的中心。

她身體猛然一顫。

什麼東西在離她遠去?又是什麼東西……迅速包圍住她?一切,只不過,回到原來的劇本,回到設定好的軌道。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以為她又要掙扎,手上更用力。

“我自己脫。”

她說的平靜。

他抬頭看她,不確定的眼神。終於,放開她。

她坐起來,背對他,脫衣服,一件一件,不快,也不猶豫。

她那晶瑩如上等白瓷的背脊,進入他的視界。他的目光,不受控地,順著她的脊椎,遊弋著向下……他一把把她拉過來,身體翻轉,把她壓在身下,手探到兩人之間,用力扯下她的胸衣。豈只是要扯開胸衣,他更想要扯開她的身體,看看她的那顆心,裡面除了她那個弟弟,還有誰?還有誰?!

她胸口起伏,他埋首其間,吮吸,用力到她緊咬住牙齒才阻止自己痛撥出聲。

她睜著眼,看他忙。

直到他用力推入她體內。

他被她的血濡溼,被她內部的肌理糾纏。

不可思議的痛楚像一簇火,從她的身體深處燃燒、蔓延。

他的耳邊,是她近乎悲鳴的喘息。

如瀕死的小獸。

他抬頭,看見她漂亮的臉因疼痛而扭曲。汗水聚集在濃密的睫毛上,一星一點,閃著脆弱的光。可她的眼,卻那樣清明,沒有一點霧氣,一點都沒有,直要看到他靈魂深處去。他怕看她這樣一雙眼,突然間就被恐懼攫住肺腑。

伸手矇住。

她死死咬住唇,喘息,不呻吟,在黑暗中,在他的手掌下,睜著眼睛……她輕輕推開他。

這次,他沒有阻攔。

身體卻已經從方才的(禁止)中冷卻。

她裹著被單起身,撿起自己的衣物進了浴室。他靜靜地看著她背影,曲起單腿,一手擱在膝蓋上,姿態慵懶,另一手卻在隱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