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捧在手心裡,有機會給付悅難受,付新是決不會讓付悅好受了。

本來去國子監,就已經很開心,付悅還送上門來讓她扎心。

付新可以說,像只快樂的蝴蝶一樣,給個翅膀,就能飛著了。

蹦蹦跳跳地進到了延居。

打門口,付新便就喊:“娘、娘,女兒回來了。”

趙夫人迎出門口,站在簷下。

夕陽的光輝像是度了層紅暈地金子,流瀉而下,再被那院中的梧桐樹葉,切割成細碎的,像金屑鋪滿了院子。

趙夫人的面上,泛著淡淡的光暈。

付新瞅著趙夫人,再一次的,與沈容重疊。

“娘!”付新撲到了趙夫人的懷裡。

趙夫人笑著摟住付新道:“這才出去一天,就想娘了?告訴娘,學習得怎麼樣?你舅舅嚴厲吧?他沒說你吧?你告訴娘,你舅舅敢說你,娘就去罵他。”

付新悶在趙夫人的懷裡,搖了搖頭,悶著音道:“沒有,舅舅很好,很有耐心地教女兒。女兒學不會的,也不煩。”

趙夫人放下心來,笑道:“沒事,學不會就慢慢學,咱們又不是要考狀元。”

這時候,付悅由牛婆子陪著,打延居門口進來。

趙夫人頭都沒抬一下,明知道有人打院門進來,仍是領著付新,轉過身就往屋裡走:

“告訴娘,你累不累?進屋歇會。娘手邊上還有點兒事,處理完了,咱們去給老太君請安,完就吃晚飯。”

娘倆個進到屋裡,付新便就坐到了窗下的案邊的凳上。

見案上放著本書,拿起來一瞅,卻也是一本韻字表。

然後邊上,還有按著韻字寫的七言一聯,或是五言一聯的字帖。

趙夫人坐回自己處理事情的,堆著帳本等物的桌子前,拿起一本帳子來看。

邊上洗衣房的婆,與付新打了招呼,就又與趙夫人報告著什麼事。

這時候,門口的丫頭進來,道:“大夫人,六小娘子來了,在外面等著呢。”

趙夫人道:“沒見我忙著呢?讓她等會兒,我忙完了的,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去老太君哪兒還有一會兒,她不侍候她娘,跑這兒來幹什麼?”

丫頭一臉的惶恐,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錯誤,連忙地退了出去。

付新舉著那帖子看了看,瞅了眼趙夫人,想問趙夫人這是不是她寫的,卻又怕打擾了趙夫人,便就一會兒一抬頭的。

想趁著趙夫人什麼時候有個空,好見縫插針地問。

趙夫人與那婆子說完話,猜著付新有話要問,便就笑道:“是不是想問娘,桌上的是不是娘寫的?”

付新點頭:“是、是。”

趙夫人被付新逗得笑了,道:

“是娘寫的,怎麼說,你外祖活著時,也是國子祭酒,我在孃家時,也曾跟著你舅舅們一起讀書學習的,不過到了國公府,庶務纏身,便就將這些給丟了。老了,不行了,寫不出小女兒的心態了。”

付新一聽趙夫人的話,鼓著眼睛道:“哪有,娘寫得很好,比公主寫得還好呢。”

趙夫人笑道:“就你嘴甜。”

付新認真說道:“哪有?女兒說得是實話。”

這娘倆個在屋裡,說著話,時不時的,便就傳出一陣地笑聲。

站在簷下的付悅,果然心像是被紮了一般。

嫌她來得不時候,卻與付新聊得火熱。

付悅心下恨恨地想:她就是捂塊石頭,也都捂化了,怎麼就感動不了趙夫人的心?

付新,到底比她強到哪兒了?

趙夫人處理好事情,已經有半炷香的時候過去了。

太陽越發的西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