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小城堡弄成了城堡主題大排檔。七彩的燈泡掛繩高高長長地從尖角堡頂拉到莊園幾角,搭在樹上,兩頭蓄電池一接,整一個夏日裡的聖誕節。
“年紀一大,歐洲這邊的事情我就不想管了。你看是不是給汪顧推薦個人來守著?”張蘊然從自助餐檯上拿起一隻吞杯,盯著瞧了幾秒,又放下,乾脆拎起一瓶已啟封的芬蘭利口酒,土匪似地仰頭就灌。師燁裳比她提前開喝,不過酒態相對斯文少許,是一手杯子一手瓶子的流氓狀。聽聞張蘊然意欲掛虛的想法,她臉上仍是一派麻木,張蘊然也不著急,低頭就將幾瓶不同口味的利口酒摻進了一個扎啤杯子裡,“我總有一天要退休的,你遲早都得把歐洲這片的管理人琢磨出來。”
師燁裳笑笑,把杯子往露天坐席方面一拱,張蘊然跟著她的腳步去到一張擺在樹下的鑄鐵方桌前,各自坐下,相互斟酒,“什麼好事逼得你這麼早退休?”師燁裳故意揶揄張蘊然,“歐洲這邊的事情也不多,你忙時工作,閒時就當休養唄。”
張蘊然笑道休養就要有個休養的樣子,半休不休的總要掛念著,壓力太大,不利身心健康。可師燁裳又不是傻子,對人情世故也絕非全然不懂——她要真想“世故”,那“世故”的規模和程度都將是很可觀的——張蘊然是想借自己的離開說明些問題。而這些問題隱隱約約,似有似無,可能發生也有可能不發生。這樣的問題無論在家庭生活中,還是生意事業上都如影隨形地廣泛存在著,暗示足以,一旦明說,怕要引起不必要的猜忌鬥爭,大凡長腦子的人,才不會將其擺出來講。
“你不要退。歐洲這邊的事情除了你,誰也接管不來。如果你覺得累,帶幾個得力的助理過來幫幫你。反正這邊不外是接洽貨源,你只要選出品種定下範圍一個季度忙幾天,剩下的交給別人打理就好了嘛。”師燁裳說得很堅定。但她的立場遠沒有這麼堅定。她與張氏已沒有任何關聯,仍然能夠左右張蘊然的,說穿了,就只有幾分情面,以及張蘊然早已知曉的,她在她心中的地位。
張蘊然喜歡她。她也喜歡張蘊然。雖然彼此喜歡的內涵大相徑庭,可這畢竟是兩個寡慾寡歡的靈魂之間,隨時可以分離卻永遠不會割斷的聯絡。
她曾經告訴張蘊然,若她無法再愛,那不妨相攜終老。張蘊然淺笑著點頭,接受。哪怕這個協議在任何意義上都是有失公允的。但她明白她的心情:她們曾經是能上床的朋友,同事,親人,卻默契地在“愛”這個問題上不越雷池半步,即便要攜手白頭也不能根於“愛”。
因為她們各有所愛,只不過愛的是同一個人——這就是師燁裳能夠將汪顧放心地託付給張蘊然的原因。她相信無論張蘊然嘴上說什麼,想替張蘊兮守護著至親血脈的這份執念絕不會改變。她能夠在兩個方面對張蘊然說不,沒必要擔心張蘊然不答應:一、關於她自己;二、關於汪顧。她們是張蘊兮最愛的兩個人,是張蘊兮尚且留存世間卻一分為二的靈魂,張蘊然那些從未表達過的淡薄愛意唯有傾注在她們身上才能讓她這一生唯一的愛情得以完成。
張蘊兮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親妹妹一直是以愛人的心情在陪伴自己。玩樂也好,悲傷也好,努力也好,與家人作對也好,就像她對師燁裳那樣,張蘊然從來不屑於思考對錯——自己所愛的人,沒必要做對什麼。那全錯又能怎樣?讓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好了。哪怕這些事會妨害自己呢?這就是張蘊兮與張蘊然之間一脈相承的愛情原則。所以她們在愛情裡永遠不會悲傷。
“那你至少也選幾個得力的人來幫幫我吧?歐洲這邊減員嚴重,再這樣下去我該變成光桿司令了。”張蘊然捧著個被她調配得五顏六色的扎啤杯子,用吸管吸裡面的烈酒。師燁裳正希望她就這個坡下這個驢,故而連聲應好。問題是,這幾年裡,汪顧連自己的培養任務都沒完成,又哪兒能培養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