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換,不急,我就在門口。”

半餉,門開,出來的卻是二老闆牧白。

黑衣無浪假作大吃一驚道:“咦,三三,你換了衣服居然就變成牧白了?”

牧白給他一記白眼,冷冷道:“你隨我來。”

二男一直走去牧白屋內。

牧白為自己倒了一大杯涼水,仰頭灌進喉嚨。

無浪雙臂環抱斜倚在門上,笑問:“胸懷廣闊的三三讓二老闆牧白慾火燒身?”

牧白聞言,放下手中茶杯,冷笑道:“無浪,寅罡吻三三的時候,你為何不像適才一樣神出鬼沒?”

“三三在寅罡面前有足夠能力自保。”無浪聲音平靜:“但她面對牧白你卻把持不住,她喜歡的是你。”

“是,那你為何不成全我和她這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牧白一步步逼近,紫色的瞳眸裡盡是憤怒:“無浪,我不懂你這些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

“牧白,你並不愛她,何必因為一時不甘作出衝動之舉?”無浪面容嚴肅,並不是說笑。

牧白緩緩抬起頭,眸中溢滿了悲哀:“無浪,她自稱本宮,應是郡主之上的身份地位,牧白自知的確匹配不上。但,我雖卑賤,總也有求生的權利!”

無浪好似被雷擊中。

牧白在他眼內逐漸幻化成一隻折翅的蝴蝶,飛不起來,掙扎著爬行,卻又四處撞壁。他這知心好友,卻殘忍地抱手做壁上觀,暗地裡又一絲一縷,扯斷他最後的希望。

“牧白,我會保你無事,你信我一次。”

“無浪,只怕是你愛上三三了。”牧白笑得甚是飄忽,就好像要跌落的蝴蝶,姿態雖美,卻只有最後的短短一瞬:“若你愛她,牧白願意雙手奉上。”

奉上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奇怪,兩男耳中同時迴響起三三的拍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天界,人間,地獄。

何處才能讓牧白容身?

無浪苦笑道:“牧白,我想,三三可能是我的未婚妻。”

牧白驚詫地望向黑衣男子,無浪的臉平靜無波,眼睛卻洩露了難堪的秘密。

向來內斂的他,究竟以怎樣的心情看自己的未婚妻一頭熱地愛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無浪,我……”牧白急欲解釋。還好,他並沒有對她動真心;還好,他沒有在適才的衝動中,與她在黑暗柴房內共赴極樂。

無浪卻一笑,試圖安慰自家的好友:“無事,原本我也不打算娶她。只是,三三雖然錯漏百出,胸大無腦,卻仍值得一個真心好男兒溫柔相待。牧白,若有一日你真得對她有意,無浪樂見其成。”

屋外開始飄雪,嚴冬恰在此刻來臨。

這三個,也不知哪個才應在局外,只一股腦抱成團在無間地獄裡飄蕩。

三三猶在柴房裡以手拍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聲音空寂,她卻滿面帶笑。

適才種種,就像二老闆牧白在柴房內栽下了無數花草。

吻,倒是其次了。難得聽他說,歡喜她眼中只有牧白一個。

大老闆應該已經去前廳賬房看守。

三三忍不住起身出屋,想要找二老闆繼續聊一聊。

屋外的雪漸大,撕扯著紛紛揚揚。

卻是大老闆無浪一身黑衣坐在井沿捧著書卷。

雪花落在他的黑髮與黑披風上,如星子般瞬間閃耀,隨後又寂然消失。

黑衣男子此刻有種莫名的美感。

如此情境,他怎麼可能看得進白紙黑字?

三三望著他,卻有莫名的心虛,只得靜止在原地,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