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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一笑:“是,穿成這樣如何不傻?”
“不止。”寅罡上前三步,與她並肩:“地府最熱門的太子爺在眼前,看都不看一眼,簡直是無可救藥。”
“殿下又不是避劫丹,人人都識得,人人都要。”
“滿大街都是本太子的畫像,連那日店裡都貼滿了,但凡長了眼睛的姑娘總該認識。”
“寅罡,你太過招搖了。”她停下來,仰頭望明月:“你說,我們天界的皇族權臣子女可有畫像流出?”
他一愣。
她盈盈一笑,美不勝收:“即使我在你面前自稱本宮,只怕你也不識得我是哪個;即使,現下神教太子就立在眼前,誰又知道?”
不得不深以為然,他在龍鳳堂的時候並不知道那些男女同窗各自是誰,他們出自什麼樣的家庭,有過什麼樣的過往,都如薄沙遮面。那一張張臉,有得疏離客氣,有得佻達瀟灑,有得內斂沉默,背後卻都只是虛虛實實的名字,深不見底。
他一個地府去的鄉巴佬,永遠進不了他們的法眼,無法被邀請隨他們詩社,宴會,甚至同一個寢室都不得。
於是他咬緊牙關拼命練功,拼命學文,將幾百年時間浸潤在兵器與書海中,連龍鳳堂堂主神教重光元帥見了都道:“地府也出好男兒,寅罡文武俱全,須是神教兒郎的榜樣。”
私下裡寫回第五層地獄王府的家信都是滿滿志氣:寅罡必不會白白消磨年月,務必攬明月,擒猛龍,於地府增輝添彩。
彼時,某位同窗女子將他贈送的彼岸花隨手拋在了河灘。那火紅色的花枝,載浮載沉,他的微小心事至此都成了凌雲壯志。
兩個貴族行路無聲,風雪愈大,十彩鞋的印子時有時無。
深夜回到後院,寅罡太子在她身後恭敬一禮輕輕道:“第一次見三三姑娘,覺得是個女傻子外,也覺傻得甚是可愛。”
他離去時,留一枝火紅彼岸花在石階之上,就彷彿他在途中說的,年少在天界迷路時,會處處散放彼岸花做記號,這花開往他的地府家鄉。
後院中有男子在舞劍。
黑衣黑髮的大老闆無浪在夜色裡與手中一柄泛著紫光的名器舞成一團。
三三就立在劍氣之外,看雪花在他周身消融,看他沒有表情的面容。
“大老闆,這劍能不能借三三看看?”她笑嘻嘻問。
黑衣男子作一個收勢,瞥她一眼,終於將手中名器穩穩遞過來。
三三一把取過來,放手裡掂掂分量,又比劃幾下,忽然皺起眉頭問:“這劍哪裡來的?”
無浪挑眉道:“牧白從第一層地獄最知名的寶器鋪無敵小館買來贈我的。”
這兩個遠距離對視,彼此用視線詢問,交流,確認,隨後便是一陣瞭然於心的沉默。
三三嘆氣道:“這,二老闆不會功夫吧……”
無浪的黑色瞳眸裡神彩閃動,重重答一個“是”字,他道:“牧白沒有功夫,身體也弱,所以經常患病。”
她目中似有金光。
牧白沒有功夫,沒有功夫卻如何進入兩界的藏寶殿偷盜避劫丹?
然後三三將手中的寶劍用力一掰,木屑四飛,一截兩段。
無浪渾身一顫,冷冷道:“如此看來,你果然很有氣力。”
她拎著兩截木頭笑著說:“我帶回柴房燒火取暖,下雪天都快凍死了!”
“很好,牧白送我的禮物被你拗斷了拿去烤火,他問起來,我就這麼答,你猜他會怎麼想?”
三三搖晃手臂道:“他應該慚愧!這等眼光也好意思掛著名號為黃泉路33號收寶鑑寶,居然連木頭劍都當作名器買回來做禮品,輕慢我家大老闆。”
無浪轉身回屋,嘴裡丟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