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來機會。

燕春來選擇的這個時機也很好,在上一次彙報之後眾人又分頭行動時他幹掉了其中一位,換上了人家的裝扮等著賀難進城——事實上就算賀難今日沒這麼巧地撞見了遲則豹,燕春來也是要把訊息傳遞給賀難的。

而今日在茅房中二人的見面也並非巧合。當時幾名天邊衛都站的靠後,只有燕春來特意選定了離茅房最近的位置,所以遲則豹也是下意識就讓他進去監視賀難了。燕春來在賀難面前一摘面具,賀難便已經知道了燕二哥是什麼意思了,所以他解完手出來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方才在下所言的不對勁兒……賀某心中已經瞭然了,遲總管不妨坐下來聽聽再做打算?”賀難拂淨了衣襟上掛著的茶葉,又為遲則豹扶起了踢到在地上的木椅。

遲則豹沒有立刻回應賀難,而是轉身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三名天邊衛——他就怕自己要是不答應,一會再蹦出來一個偷樑換柱之人,自己這邊可就真沒什麼勝算了。

好在他與這幾人對視了良久,認清了這三個都是自己人沒錯,便坐了下來,也算是順坡下驢:“既然現在咱們兩邊武力上難分出個勝負,那聽賀府丞談一談你的高論……也無妨。”

賀難見遲則豹這會兒口風軟了下來,他也不再蹬鼻子上臉,坐下來侃侃而談:“殿下信中所寫的八個字,分別代表著時間、地點、人物與事件……這重九的意思就是九月九。”

“賀某所認為的不對勁兒,就在這個九月九的時間上,如今都已經要到八月半了,九月九這個時間對於殿下娶親來說未免太過倉促了些。”

“尋常人家娶親都要三書六聘,忙活個數月乃至半年,更別提殿下納妃這樣驚天動地的大喜事了。”說到大喜事這三個字的時候,賀難的表情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不過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便轉瞬即逝了。

“既然是妃子,那就要進宮。而進宮便是殿下要我‘進功’。”

“再加上前面我所說的,倉促的時間……殿下是要我在短時間內為他做一件大事,獻上一份功勞。”其實賀難還有半截話沒說,那是隻屬於他和齊單的事兒——齊單是要賀難用功勞來換取時間,換取他納朱照兒為妃的時間,他是在給賀難一個承諾:“你早一天把你該做的事兒做完,我就晚一天娶朱照兒為妻。”

賀難的邏輯,堪稱無懈可擊。坐在他對面的遲則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賀難這樣說,他還真不知道殿下還藏著這麼深的意思。

“賀府丞的本事,遲某今日算是領教到了。”遲則豹抹了一把自己頭上的冷汗,“只是……遲某身為下屬,不敢私自替主子做決定,殿下要遲某帶你回去,遲某不敢違抗。”遲則豹也不是傻子,他這話看似不留餘地,實際上就是暗示賀難你得給我出個主意,以防止我回去被殿下治一個失職之罪——掉腦袋倒是不至於,不過自己可能就得提前辭官了。

“好說。”賀難擺了擺手,一副不在話下的模樣,“取紙筆來,待我給殿下修書一封。”

很快就有樓下的小二送來了筆墨紙硯——銷金閣是個風雅之地,許多文人墨客都喜歡在酒正酣時揮毫寫下詩作,所以筆墨紙硯也是常備著的。賀難提起筆來就在紙上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竭澤而漁,三人揠苗涸河處;焚林圍獵,困獸啼血奄奄息。”

“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殿下給我設了一道謎,我便也還他一個。”寫罷,賀難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將手中的紙遞給了遲則豹。“把這個拿給殿下看,我保你無事。”

遲則豹眼睛盯著賀難的臉,手上卻沒敢接。

“拿著啊?”賀難見對方愣神了半天,直接把紙塞到遲則豹懷裡了。

“等會!”這張紙彷彿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般,遲則豹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