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他們都是回不回家都無所謂的人,那就正好留在這裡先熟悉熟悉業務再說;林家兄弟雖然也就哥倆吃飽全家不餓,但林山陽心裡一直惦記著卜紅薔,那就先讓他回家去看看人家也不遲。

出了一趟遠門,已經足夠讓賀難把這些人的脾氣秉性都摸個清楚了,現在賀難所考慮的,其實還是由誰來挑馬場的大梁比較合適。

譚漱呢,就是個性格沒那麼粗狂的小魏潰,對於當家作主來說沒什麼興趣,所以暫時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林山乾雖然年紀最大,性情沉穩,但也不是個愛爭作領頭羊的性格,關鍵時刻反倒不如他弟弟能扛得住事兒。

所以算來算去,也就是在林山陽和高乘熹兩個人裡挑出來個一主一次——這兩個也都是聰明人,估計也都看出了賀難的打算,所以最近也有些明裡暗裡較勁的意思。這兩人都是敞亮人,又一同經歷過風雨,倒也談不上對彼此使些拿不上臺面的手段,但無論是嘴上還是手上,都搶著做些競爭。

所以本來心裡還真惦念著卜紅薔的小林,在聽到賀難這麼說之後倒是清醒了一些——這一回去草原也真讓他長了不少見識,明白賀難可不是帶這群人度假去了,而是藉此機會培養他們的能力,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總不能就因為自己的一些暗戀就把正事給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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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正酣,念及此處,林山陽便又舉杯一飲而盡,道:“正是闖蕩的時候,有什麼著急回家的?我也隨隊留下,大家一同把馬場先操辦起來再回去也不遲。”

賀難望他認真,便也不再幹涉,只是點頭應允——高乘熹倒是噴著酒氣坐了過來,摟住了小林的脖子嘻嘻哈哈:“看給你嚇得,咱倆之間的比試等你回來之後才作數,你要是真惦記紅薔姑娘,就放心回去好了!”

林山陽也不吃這激將法,接著便道:“這說的哪裡話——不過這風頭可不能一直讓你出,所以馬場可少不了我參與。”

這場酒,從天未黑時便喝了起來,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算徹底結束,羊肉館裡近百號人陸陸續續不勝酒力各自回去,最後只剩下必勒戈與賀難兩人圍著仍在煮沸的鍋子閒聊。

“我也不知道該說你是仁慈……還是狡詐。”看著旁人已經散盡,必勒戈也不由得想對賀難說些掏心窩子的話:“按理來說,以我們巫勒人的作風,無論是仁慈還是狡詐,理應都不會受到歡迎才對。”

賀難沉默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必勒戈意有所指。

必勒戈忽然揪住了賀難的衣領,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暴戾,而那顆金色的犬牙也成為了一種嗜血的象徵,老人的雙手富有力量,但賀難也沒想著掙扎。

“你明明能殺掉烏爾赤,也能救下德勒黑,為什麼要作壁上觀?”必勒戈在賀難的眼前低聲咆哮,憤怒之下卻是無比的脆弱。

賀難凝視了哀傷的老人一會兒,最後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是殺死德勒黑的兇手,但我當初的確有機會救他——只需要提醒他、或者提醒魏潰,那沓來就絕對不會得手。

“但我到草原上的職責,是阿祀爾的軍師,是他的劊子手……是他的陰暗面。烏爾赤能活著,但他遲早會死,不是死在大祭司的職位上,就是死在身為英雄的阿祀爾手裡,那就只能看他的造化和選擇。

“不過無論是沓來還是德勒黑,都必須死,他們可以死的像個英雄,但他們絕對不能成為活著的英雄。”

賀難說的沒錯,做的更沒錯,他非常能體諒必勒戈對於朋友的哀悼,也能理解他對於自己冷眼旁觀的憤怒,但為了阿祀爾的王位,他只能袖手。

贏得勝利的辦法……並不多,而且往往要做很多盤外招,阿祀爾必須要堂堂正正,所以賀難就要接過那些卑鄙、齷齪的手段來。

“阿祀爾為諸部擺下鴻門宴的事情,這些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