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拐進她的房間。她開啟燈,燈一亮,兩個人徹底地呈現出來,彼此都有點尷尬。

他是金頭髮,藍眼睛,帥得一塌糊塗。他是誰,她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楚。

她是慄頭髮,綠眼睛,美得一覽無餘。她是誰,他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楚。

他漂亮,她漂亮。這就夠了。這點資訊,足夠維持一個晚上的做愛,這就夠了。

他們窘迫地笑了一下。

“Do you want a drink?”她問。

“No; thank you。”

“Do you; eh; want some music?”

“Sure。 What do you have?”

她走到自己的小CD Player前,放進去一張CD,音樂湧出來,是五十年代風格的爵士。女歌手的聲音輕柔、慵倦,屋子裡的空氣像水草一樣搖擺起來。

Adam和這個女人,是剛才在一個Bar認識的。他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和一個朋友向外面走。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裙子,頭髮是栗色的小卷。在她路過他的時候,他用手輕輕抓了一下她的腰部。她回頭笑了一下,但接著往外走。過了一會兒,她又出現了,變成獨自一個人。

“So——you like Whisky?”她湊過來,問。Whisky是Adam當時在喝的酒。

於是這個晚上對於Adam變得很明朗。像Adam的很多夜晚一樣,它會以Whisky開始,以做愛而告終;而這也正是Adam到這裡來的目的。

Adam是一個player。但是“玩”在他那裡是一個褒義詞,幾乎和“愛”不相上下。人生那麼多重負,為什麼不能多一點“純粹的”樂趣?對他而言,###進入陰道這件事,就是###進入陰道,與更沉重的事物並沒有必然的聯絡,這些沉重的事物包括愛情、婚姻、道德以及那件最浪漫的事——“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在這種情況下,Adam跟著這個叫Jenny or whatever的女孩回家,雖然他知道這只是一次一夜情,但也沒有任何愧疚心理。她也一樣。他們是愉快的,抱著做好事不留名的心態,高高興興地奔赴這個一夜情。

Adam甚至是一個——據他的朋友們的綜合評價——“a cool guy; and devilishly handsome”。他喜歡組織朋友們去戶外活動。他在MBA的課堂上踴躍發言。像許多良好的美國公民一樣,參加一些社群的志願者活動。平均5分鐘,他就能把對面的人逗得哈哈大笑一次。如果對面的人正好是一個漂亮女孩,那麼5分鐘還能縮減為3分鐘。

就是這樣一個健康、英俊、聰明的“cool guy”,在這個美好的夏夜,穿過一屋子水草一樣的空氣,走到Jenny or whatever的身後,從後面輕輕抱住她的腰。她也不回頭,咯咯地笑起來。

他輕輕吻她的耳根。她還是不回頭,咯咯的笑變成了微笑。

接下來的事情非常合乎程式,像是完成一個三級片的剪輯。他把她拉到床邊。繼續接吻五分鐘。相互摸,五分鐘。他給她脫衣服,她給他脫衣服,三分鐘。她給他吹,五分鐘。他給她吹,五分鐘。找、拆、戴避孕套,兩分鐘。進入——面對面式,五分鐘;背入式,十分鐘;她在上面,五分鐘;側入式,五分鐘;再回到面對面式,十分鐘。

完。

很好,一個標準的長度。

她的叫聲不大不小,非常規範。

他的射精力度不強不弱,非常合理。

如果有一個###導演在一旁觀看,簡直要鼓掌,祝賀演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