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酒壺,上前要給幾位主子斟酒。一邊的巧蘭忙道:

“姐姐歇著吧!我來就好”

說著徑自接了過去,心裡頭卻不禁一嘆,這個叫入畫的丫頭,卻比那個抱琴還要更出色幾分,站在那裡一身紅襖綠裙,真如畫中的人兒一般。低頭掃過秦二爺的神情,見那眸光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家姑娘身上,卻又鬆了口氣。

吃罷了飯,老王妃拉著老太太去她的暖閣裡說話,楊芷柔素日裡聽謝橋說過這個秦如玉,知道是宗室裡頭的女孩,也知道她兩人好,又是許久不見面,說不得就有許多梯己私話要說,便也跟著老太太去了暖閣裡。

秦如玉謝橋兩人直接去了如玉的院子裡,秦思明不好跟過去,只得回了自家的屋裡,靠在榻上拿著書看了會兒,竟是一個字都瞧不進去,想到剛才在水榭裡,謝橋那一雙剪水雙瞳,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抬眼瞧見對面牆上斜斜掛著的紫玉簫,遂眼睛一亮,命身邊的入畫取下來拿在手裡,站起來就出了屋子,坐到和如玉院子相連的廊下。執起玉蕭於唇邊,吹奏起來。

蕭聲穿廊而過,傳到西邊院裡兩人的耳中,秦如玉聽了一會兒,抬頭瞧了眼靠坐在對面恍若未聞,不動如山的謝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探身過去點點她的頭道:

“你呀!難不成真是塊木頭,平日裡的聰明勁兒哪裡去了”

謝橋白了她一眼道: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是正經,我可聽說皇上要給鎮南王挑媳婦呢,你可不是榜上有名嗎”

如玉撇撇嘴道:

“若是能下嫁那鎮南王也是好的了,你是沒瞧見那鎮南王,風度翩翩氣質溫雅,非同一般的人物,就是可惜了是個鰥夫,要不然我嫁過去也願意的。”

謝橋不想她這樣不害臊,絕倒在一旁,倒在炕上的迎枕上,指著她大笑起來。

事臨頭謝橋添愁煩

兩乘軟轎離了安平王府大門前,走了好一會兒,眼看就過了街口的牌樓,謝橋才略路掀開窗簾,悄悄向後面望了一眼。披了件大紅斗篷的秦思明,依然立在遠處,身子挺拔,分外鮮明。遂暗暗嘆口氣,手放下,一回頭,正對上楊芷柔歪著頭打量她的目光,不免有片刻的慌亂,略定了定神:

“柔姐姐這樣瞧著我作甚”

楊芷柔似笑非笑的道:

“今兒首一次瞧見你這個樣兒,有些新鮮罷了”

謝橋一怔:

“什麼樣兒”

楊芷柔抿嘴一笑,卻沒往下說,岔開話題道:

“那個秦姑娘的性子倒是個少見的爽氣,和咱們日常見的女孩子都不相同”

謝橋忽然想起,開了春,楊芷柔就要進宮選秀了,以楊芷柔的才貌和家世,說不得就成了如玉的嫂子也不一定。

想到此,不禁掩著嘴壞笑了幾聲道:

“她瞧著姐姐也好,只是她可是個淘氣的,以後若有機會相處,柔姐姐需當多堤防她,省的她捉弄你”

楊芷柔白了她一眼:

“你這話好沒道理,我和她以後何嘗有見面的機會,說話我就要進宮去了”

說著,臉色一黯,有一種對未知命運的迷茫和恐慌,半響才道:

“說這些做什麼,橫豎我們姐妹還能樂上這一個月”

謝橋多少理解一些她的感受,也非常同情,同時對自己因沒到年紀,而幸運避開這場選秀,暗暗慶幸,尊榮背後總有很多道不盡的無奈,這些她還是明白的。

忽而又想起秦思明飽含深意的眸光,急不可待的欲言又止,對她裝糊塗不理會的淡淡埋怨和不解。

其實謝橋覺得秦思明的表白,完全多此一舉,這是什麼時代,他們兩個又是什麼人,即便表白清楚,即便兩情相悅,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