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追。遠遠望見只有一人,又是赤手空拳,便都壯了膽,緊追不放。

吳秋遇腳上有傷,追風架子不能完全施展。穿大街,走小巷,直跑得氣喘吁吁。

見後面追得緊,吳秋遇閃身鑽進一條巷子,努力攀上一座牆頭,費力地翻了過去,摔在地上。

追趕的人噔噔噔跑了過去,腳步聲越來越遠。吳秋遇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揉著崴傷的腳腕。等了一會,聽不見動靜,估計鐵拳門的人都去遠了。他扶著牆站起來,又朝牆頭爬去。

忽聽身後有聲響,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覺腰間一痛,又被人拽下牆來。雙手被那人扭到背後,一手抓著,一把匕首在頸上比著,押入一間屋裡。

那人用腳關了門,鬆開吳秋遇兩手,伸手指在他背上和肋下胡亂點了幾處。吳秋遇知道,他這是在點穴。剛才腰上被他重擊了一下,仍在痠疼。現在又看不清狀況,吳秋遇便配合他,站著不動。

“原來我也可以。”那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驚又喜,見他被自己點住了,便收了匕首,自去把油燈撥亮。

吳秋遇這才看清,原來那是個女子。只見她薄紗縹緲,胡亂披著斗篷,正伸手撥弄油燈,露出白白的一條手臂。

那女子見吳秋遇盯住她看,頓時臉上一紅,慌忙把衣服裹好,過來就打了他一巴掌。

吳秋遇只覺臉上熱辣辣的痛,像火燒一樣,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愣愣望著那女子。

“你還看!”女子又抬手要打。

吳秋遇這才明白為何捱打,急忙閉上眼睛。他從小在和尚堆里長大,下了山也只是跟丁不二、柳正風、濟蒼生這些大老爺們打交到,只見過一個女的,就是十二歲的香兒妹妹,哪懂什麼男女有別的事。

那女子見他老實,便自顧理好衣衫,簡單弄起頭髮。吳秋遇聽不到動靜,心中納悶,可又不敢睜眼去看。

忽聽那女子問道:“深更半夜,你翻牆進來,幹什麼的?”吳秋遇不知道該怎麼說,閉著兩眼靜靜站著,一聲不吭。

女子手裡拿了把雞毛撣子,一頭挑起吳秋遇的下巴,說道:“我問你話,你沒聽見麼?”

吳秋遇經歷了這許多事,也慢慢有了些見識。他知道師父和丁大哥都是秘密身份,怕說出實情會再生出別的事來,便仍緘口不答。

“如果動手,我能制住她嗎?”吳秋遇心裡想著,忽然又暗叫不妥,“我三更半夜跑到別人家裡,再和人家動手打架,這就太沒道理了。剛剛在這躲過了追殺,應該感謝人家才對,又怎能想著動手傷人?真是好不應該!如果能讓她心裡解氣,就算被她打幾下也沒什麼,反正我皮粗肉厚。等她鬧累了,留著我又沒用,自然就放我走了。”這麼一想,他心裡就踏實了。

那女子竟沒有再打,卻忽然說道:“你把眼睜開!”

吳秋遇心中暗想:“我看她,她不高興。我閉上眼睛,她又讓我睜開。不知她到底想怎樣。”這麼一猶豫,倒叫他想出一個主意來。只見他擠了幾下,只睜開一隻眼睛來,怯生生看著拿女子。

那女子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她自顧笑了一會,才說道:“我叫你把兩隻眼睛都睜開。”

吳秋遇見她沒有生氣,放心了,就把另一隻眼睛也睜開,望著那女子。見她笑,自己也跟著傻笑。細看之下,竟覺得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那女子被他直勾勾盯著看,臉上又羞得紅了,低頭說道:“你不許這樣看我。”

“真好看。”吳秋遇心裡這樣想,嘴上竟脫口說了出來。他倒沒什麼特別心思,只是不會掩飾內心的想法。那女子的臉羞得更紅了,嬌嗔地揚起雞毛撣子,在吳秋遇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叫你胡說?”

吳秋遇一皺眉:“我說錯了麼?我就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