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用草藥,我是要用針”

楊茉只說到用針,身邊說話的聲音一下子高起來,將她的話完完全全遮掩住。

“丁院判已經施針了,難不成楊大小姐信不過,還要自己動手?丁院判的針法就算是白老先生也及不過啊。”

旁邊的沈微言嘴唇開合幾下,終於忍不住走到楊茉身邊低聲道:“丁院判是有名的國手,專精針法,剛才用針換做旁人一定不能有這樣的效用。”

楊茉的針法還是和沈微言學來的,沈微言最清楚她學到什麼地步。

楊茉搖頭,還沒說話,丁科已經道:“楊大小姐若是有針灸的方子,我也可以幫忙。”他下手更穩準,知曉進針的方向和深度,能達到更好的治療效果。

丁科不顧自己的身份這樣開口幫忙,楊茉感激地看向丁科,“多謝丁御醫,我是真的要請您幫忙才能完成。”

原來真的是要動針,丁科從學生手中將針盒拿來,“楊大小姐但說無妨。”

如果真是用針灸,她就不必大費唇舌,遲遲不敢動手。

董昭看向臉色有些沉重的楊大小姐,有些明白楊大小姐的意思。

“我是說要用我的針。”

丁科這下也皺起眉頭來,楊大小姐莫不是嫌他的針不夠精巧。

楊茉看著木板上痛苦的病患,還有旁邊癱在地上哭的婦人,其實她用西醫的方法治療一直冒著危險。萬一哪天不能用古代的語言解釋清楚,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尤其是這次,她在腦脊液上已經說不明白,哪裡還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治療。

可是行醫這麼多年,她又硬不下心,眼睜睜地看著病患死,什麼努力也不去做。

楊茉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到董昭略帶凝重,卻無比鎮定的目光。

或許是那樣鎮定的氣魄。也讓她有了勇氣,“我要用我的空心針和小竹管,將病患腦裡的液體放出來些。腦子裡的液體太多,加上頭部的外傷,才讓液體從鼻子從流出來。”腦脊髓液裡有血,證明有腦內少量出血,不放出些血液會讓顱內壓進一步增高。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彷彿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

連旁邊哀哭的婦人也被忽然的寂靜嚇得噤聲,她的目光落在板子上的男人身上,站起身不管不顧地撲過去。

楊茉只覺得袖子一緊立即被人拉住,婦人哭起來,“救救我男人吧,救救他吧。求求您了,求求各位官老爺。”

楊茉看向那婦人,“我有方法。但是不能保證能救活人…可如果不去做…最多也挺不過這個晚上。”

婦人整個身體一下子垮下來。

“可是照楊大小姐說的那樣,有可能現在就會將人治死吧?”太醫院御醫有人開口道。

放出腦脊髓液不但能排除一部分病毒和細菌還能降低顱內壓力,但是也有因此造成病患腦疝,在臨床已經用其他方法代替,可是現在沒有降低顱內壓的藥物和其他治療工具。只能用這種方法,趁著病患的顱內壓沒有增高到不能動手的情況。她尚能放手一搏。

“再這樣下去我就沒法子了,”楊茉看著那婦人,“您答應我就動手,您不答應就用草藥和針灸治療。”

婦人只顧得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丁科低頭看著病患,用楊大小姐的方法可能會治死人,不用這個方法病患也是一死,這個病患的病情已經到了讓大家束手無策的地步。

“楊大小姐說怎麼做?”丁科忽然問出口。

楊茉沒想到先答應的是丁御醫,之前童院使都是想盡方法阻止她。

旁邊有人幫忙,讓她多了幾分的把握,雖然腰椎穿刺是臨床操作考試的科目,她曾經為此在教具上練習了不下幾百次,面對真人她仍舊怕進針失準,好在丁御醫在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