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真真難得的女孩兒家,這個沉穩勁兒,卻真不像是個才十歲多的孩子。

不想這些年沒見著,如今不止身子大好了,卻從內到外的換了一個人。這細細一品,竟覺得較之宮裡的明月公主,也是毫不遜色的。

何學士本就偏疼長女,加上長女也實在有些天分,故當初悉心教導了一場,無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卻是個無一不通的。只可惜,雖有詠絮之才,卻是個壽命不久的。

聞得長女的死訊,何學士整整三天茶飯未動,那心彷彿被人生摘了一般。就算當初老妻亡故的時節,他都沒有如此傷心。

思量著是不是長女太過慧敏,而造了天妒。到後來謝橋別父進京,他其實並不大願意見這個外孫女的。

一個是:見了,怕難免勾起喪女的難過來,另一個:忽然想到這個外孫女自小也是個別樣聰明的,且自生下來大病小災的就沒斷過。

何學士深怕將來也是個白費力的,沒得見面以後,若有個閃失,豈不更要了他的老命去。因此,也沒催著兒媳婦去謝府接外孫女過來,私心裡本是想拖上一拖。

誰想那日裡在宮裡,見到了去給老太后請安的慎遠。卻聽得慎遠說笑話似地,和太后說起謝府三姑娘是個不凡的,玲瓏巧思,豁達從時。

說了好大一會兒子,他才反應過來,這謝府的三姑娘可不就是自己那個長女遺下的外孫女嗎。聽著,卻和他印象中那個風一吹就倒的嬌弱丫頭,有著天壤之別。

回府來,就開口催著去那邊接了來。原來還有些半信半疑,如今這一見,何學士忽然覺得那秦慎遠說的還含蓄了些。

想到此,何學士未免溫和一笑,招招手讓謝橋過來,細細垂問:

“功課這些年可落下了嗎”

謝橋忙道:

“不曾,在杭州家裡時,父親原請了先生的,到了祖母這裡,也跟著姐妹們一起上了幾日學”

何學士點點頭:

“那謝道瑄倒是有些本事的,如今講到了哪裡”

謝橋聲音清脆,有問必答:

“詩經已然講完了”

何學士點點頭:

“這邊府裡先前給子謙啟蒙的梅先生,現如今教著你兩個表姐識字讀書。每日裡一個時辰,在西邊的芝蘭堂,從明日起,你也跟著一起過去吧,梅先生倒是比那謝道瑄還強些,不要淨想著淘氣玩耍,雖是女孩兒家,讀的書多了,總沒有什麼壞處的,你娘。。。。。。”

說到這裡,何學士卻突然停了話頭。沉默半響,才揮揮手道:

“你去吧,好好的和姐妹們在園子裡住著,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只管尋你舅母去”

謝橋點頭應了,蹲身一福,退了出去。

外祖父很出她的意料之外,莫一看上去,哪裡像一個朝廷大員,倒更像一個寄情于山水的文人墨客,但是目光中偶爾閃過的光芒,還是透出幾分久在高位的犀利。

謝橋回身看去,廊簷的燈光下,有一塊寫著致遠齋的匾額,想來這邊是外祖父的書房了。

那邊王婆子卻不想謝橋進去了這半天,還不出來。有心去探聽一二,卻知道老太爺不比太太寬泛,卻又不敢造次。

正在那邊著急呢,一扭臉瞧見出來的謝橋,不禁低聲唸了句佛。剛迎了過去,就見老太爺跟前磨墨的丫頭翠翹,一掀簾子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走到謝橋跟前蹲身施禮道:

“這是老太爺給姑娘的,不是什麼金貴的玩意,卻是當年姑奶奶用過的舊東西,姑娘收著,留個念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偶是存稿箱,今天出去玩了,怎麼樣這回痛快了吧!最後祝童鞋們六一快樂。嘿嘿!

用心意子謙送水丞

謝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