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像莊易這樣的人居然肯為劉家港縣衙做事,倒真是不可思議。”

敖廣扶了扶柺杖,笑道:“老朽倒是覺得這為縣衙做事只是個引子。”

謝杉道:“引子,什麼引子?”說完了卻警惕的掃了敖廣一眼。

敖廣笑道:“謝公子不必緊張,此次就當閒聊,下次有什麼好生意,謝公子多多照顧老朽就是了。”

謝杉臉上一紅,道:“還要多多請教前輩。”

敖廣道:“不敢,老朽以為莊易替縣衙做事,不過是為了引他上這艘船。”

謝杉道:“難道他上這艘船另有目的?”

敖廣笑道:“只怕上這艘船的人都另有目的,難道謝公子不是?”

謝杉臉上微微有些尷尬:“我和表妹只不過是為了追查倭寇的下落,替天行道,聊盡俠道中人的本分。”

敖廣瞥了他一眼,笑道:“說不定人家莊先生的目的也不過如此。只是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劉家港倭寇居然就被那位小晏公子在一舉手間剷除的乾乾淨淨,妨礙了兩位行俠仗義的雅興。”

唐岫兒突然驚道:“剷除乾淨?難道剛才那些黑帆船上的人都是倭寇?”

敖廣嘆道:“除了劉家港倭寇,就是大明水師也不見得有那麼整齊堅固的戰艦,一時也調不出十幾尊紅衣大炮來。說來也是那幫強人罪有應得,無怪那位小晏公子出手如此殘忍。”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不過這位小晏公子的武功的確是奇怪之極,楊盟主,不知你可從他的身手中看出點什麼來?”

楊逸之似乎並不願意理他,只淡淡道:“沒有。”

敖廣笑道:“說句冒昧的話,如果我說那位小晏公子的武功不在盟主之下,盟主以為然否?”

楊逸之嘆道:“只怕很難說他在任何人之下。”

步小鸞不知什麼時候從相思懷中掙脫出來,問道:“你們說的那位哥哥好漂亮,他到底是誰呢?”

敖廣道:“小鸞小姐,莫非你有什麼看法?”

步小鸞臉上一紅:“我?我不知道啊,不過……”她回頭拉了拉相思的衣袖:“不過,我可以讓姐姐幫忙猜一猜,她剛才也和我一起看了那位哥哥好久,也許會知道呢。”

相思臉上微微一紅,瞥了卓王孫一眼,道:“我……”

卓王孫微笑道:“你只用把你認為的講出來就是了。”

相思低聲道:“是……這位公子來自東瀛,從氣質舉止來看必定是家世顯赫的貴族,而其容貌,武功,無一不是舉世罕見,這樣的人物,日本國內應該只一人而已。但是……”相思微微皺起秀眉,道:“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我只能想出他就是十四歲繼承家業,十六歲官拜關白、大納言,如今統一全國已指日可待的尾張國少主,織田信長。”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唐岫兒已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請唐大小姐指教。”相思輕聲道。

唐岫兒正色道:“織田信長統一大業未竟,戰事纏身,為何要到中原,又為何還在此地出手剿滅倭寇?姑娘這麼說,只怕是還沒有睡醒吧?”

相思解嘲的一笑,並沒有答話,一旁方天隨高聲插言道:“唐大小姐如此說就欺人太甚,日本覬覦我國疆土甚久,近十年來,更傳說上至皇室,下至幕府,串通一起,定下了詭計,圖謀非小,也許織田此次化名來,正是為了這個天大的陰謀。”

唐岫兒冷笑道:“織田信長少年得志,所行離經叛道,自恃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當真遇佛滅佛,見神殺神。而剛才那人滿眼俱是憂鬱悲憫之色,似乎行事不忍,卻又不得退於事外,絕非的六天魔王的態度。”

方天隨道:“本官以為,奸猾到了織田的地步,喜怒哀樂俱可內斂,一點神色,說明不了什麼。如果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