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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漠北如今再無突厥,可要真的再無紛爭,那是不可能的。僕固、同羅、回紇、葛邏祿,這四大強部分出勝負,必定連場廝殺,而多了一個我,便會又多出無窮無盡的變數來。你要做好準備,我固然不想讓你們父子鬩牆,可如果你的阿父被野心衝昏了頭腦,那麼我也絕不會手軟。”
僕固懷恩登時打了個激靈。他在杜士儀麾下整整八年,早已習慣了這位文官節度使的強勢,而且更感激其對夏州僕固部的各種照拂和優待。再加上每次歸鄉時,母親同羅夫人施那一次次不厭其煩地教導他忠義,他自然不會忘記這些年來耳濡目染的成長。
“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會奮不顧身攔住阿父!”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杜士儀微微一笑,隨即向龍泉招了招手,見其捧著一口刀來到自己跟前,他就若無其事地說道:“這是我最近得到的一口寶刀,你素來以刀為兵器,我就轉贈了給你。”
僕固懷恩見杜士儀拿過刀後遞給了自己,他連忙雙手接過,隨即以鐵勒人接受饋贈的習慣,立刻拔刀在手,隨即眼睛大亮。兵器對於漠北任何一個部族的人來說,都是比坐騎更加重要的東西,一口好刀更是可遇不可求。他甚至用刀鋒在手指上輕輕一搪,繼而滿臉笑容地看著那一絲血線,許久才驚醒過來,連忙收刀回鞘,退後三步下拜謝道:“懷恩能有今天,都是大帥提攜信賴,現在又蒙大帥賜刀,更覺惶恐,從今往後,我只會向大帥奉獻所有的忠誠!”
杜士儀伸手將僕固懷恩扶了起來,勉勵幾句後,便任其告退離去。這時候,他才瞥了一眼身邊的龍泉,見其繃緊的身軀總算是鬆弛了下來,顯見一直都在防著人暴起行刺,他便笑道:“不要那麼緊張,這是在長安。”
“可日後他跟著大帥前往漠北之後,天知道是否會因為那乙李啜拔而生出異心來!”
“異日是異日,如今是如今。不能因為異日他也許會叛離,如今就不敢用他。”
正因為從來沒有隻把龍泉當成從者,杜士儀不吝提點了一句。見這年輕的少年在最初的不解後,陷入了沉思,他便重新回到了那幅剛剛掛起的地圖前。
羅盈和嶽五娘等人打下了都播這塊基業,如今他趁著突厥四分五裂讓其徹底解體滅亡,而後藉著朝中權貴角力,天子見疑,於是北上牙帳,這每一步看似是巧合,但全都花費了他巨大的精力。他要阻止的,不但是回紇的崛起,同時還有漠北新霸權的建立。如果他能夠把這股力量握在手中,那麼遠比區區一個朔方節度使有實力!
當然,日後也可仿照太宗皇帝當年在靈州受降臺接受鐵勒諸部降附,而後得到天可汗尊號的舊例,讓李隆基再好好得意一下!
興慶宮金花齋隨著貞順皇后武氏的病故,曾經蕭索過多年,可隨著張雲容謝小蠻等人的入主,又再度成為了興慶宮中除卻太真觀外的第二個中心。儘管她們幾人中,封號最高的也不過美人,可相較於大明宮中那無數根本見不到天子的妃嬪和宮人,她們自然不能不滿足。如果說她們還有心結,那就是雀佔鳩巢呆在太真觀中的那個女人。每次一提到她,最衝動的謝小蠻就會氣急敗壞。
這一日依舊是如此,可謝小蠻那刁鑽的洩憤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有一個宮婢閃了進來,對在座的眾人團團行禮,隨即到張雲容耳邊嘀咕了一句。聽完她說的話,張雲容立刻噌的一下站起身來,隨即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開口說道:“各位妹妹,我們能有今天,都是太真娘子所賜。可楊家捧了一個楊玉瑤,卻把我等視作為寇仇。至於外臣,也大多都只惦記著巴結楊家,我們不得不抱團靠自己。可如今,卻有人因為太真娘子的緣故,愛屋及烏,沒有忘記咱們!”
隨著她這句話,那個宮婢到門口打起了簾子,緊跟著,兩個粗壯的宮人抬著一個箱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