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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命;無論如何做事情也是有章法有分寸的。要交接大臣;首選自是宰執清要;尤其是教授多年的師長;選擇了臣就已經很奇怪了;更何況還是在臣上任第一天這種莫名的時刻傳字條出來?太子殿下莫非不知道;無論是中書省任何一個人;拿到此等東西;第一反應都是呈送陛下御覽?還是說;臣在陛下眼中;就是那等不謹慎的人?”
說到這裡;杜士儀便不慌不忙地屈膝跪了下來;用平靜到幾乎沒有任何聲線變化的語調說道:“陛下若是因為其他緣由要廢太子;臣雖會力諫;然則職責在身;不得不奉詔擬詔。然則倘若因為這樣荒謬的告密之說;臣不得不說一句實話;此有傷陛下識人之明臣言盡於此;請陛下明鑑。”
覺察到李隆基一下子沉默了;儘管李鴻被杜士儀這一次次的陳詞中那種責備說得心中慚愧難當;但他還是鼓起勇氣;一邊悲泣一邊說道:“阿爺之前責問我;我不敢辯解;可是;我真的從來不曾交接大臣。講讀的學士們往日都是結伴而來;從未有單獨講課的例子;至於與我往來頻繁的;也就是五弟和八弟;還有我的內兄;其餘人等幾乎就沒有出入過我所居宮院是我因為阿孃的去世;這些年性子急躁易怒;時常責難身邊人;可我真的從來不敢有那樣的悖逆心思”
杜士儀一口咬定沒有這樣的事;而李鴻更是帶著哭腔說自己被冤了;李隆基不禁有些動搖。他對於皇子也好;臣下也好;有的時候固然會慷慨優厚到讓人不可思議;但冷酷的時候也會毫不留情。此時此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即沉聲喝道:“力士;把那個告密者押來”
一直沒看到高力士;此刻聽到這聲音;杜士儀便知道這位天子最信賴的大宦官正隱身在自己瞧不見的地方。聽到高力士答應的聲音和離去的腳步聲;他的臉色和心情一樣;異常沉靜。以至於李隆基在盯著他看了許久之後;最終沉聲說道:“杜卿先平身吧。”
儘管這並不是說天子就此釋疑;但畢竟是一個好兆頭;杜士儀當即從容站起身來。至於一旁的李鴻依舊把臉埋在地上的雙手之間;心裡雖則仍然惶惑;可卻終於擺脫了那種腦子空白到想不出任何對策的狀態。想起太子妃薛氏曾經對自己的委婉規勸和責備;他第一次後悔當時因孟浪而闖下的這場大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間方才傳來了高力士畢恭畢敬的聲音:“陛下;人帶來了。”
大門開啟;一個人跌跌撞撞進了門來;卻是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宦官。他環目四顧;看清楚這屋子裡的人之後;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
可這一聲之後;他還來不及搶著說什麼;杜士儀便突然出口截斷道:“陛下;既是此人告密;臣可否當場鞫問?”
自己就在當場;而這屋子內外全都是宦官之中最富勇力者守護;李隆基根本沒有懷疑杜士儀會有其他花招;當即不假思索地點頭道:“準。”
當初在接到那張字條的時候;杜士儀猜過兩個可能性;其一;這確實是太子李鴻的主意;其二;這是別人栽贓陷害。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願意將其鬧大;故而才會立時譭棄。至於證據;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更何況他和李鴻是貨真價實的沒有往來;大不了李隆基直接把他貶了;否則他至少能涉險過關至於眼下這樣君前質辯的機會;他就更加不會發怵了。
果然;那宦官沒想到面對的是這樣的局面;眼見得杜士儀迴轉身來不慌不忙地看著他;他立刻就有些發慌了。幾乎是本能的;他重重磕了兩個頭;旋即幾乎帶著哭腔嚷嚷道:“陛下;奴婢所言都是實情;當初就是郎君支使奴婢;將字條壓在頒賜中書省諸位的冰酪碗底下;送給了杜中書”
這一次;杜士儀好整以暇地等到此人說完了;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首先;既然是我剛剛到中書省上任時候的事了;又是在盛夏;距離現在應該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