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笑道,“懷瑾藏的嚴密啊!”

“過獎,過獎。”宋初一哈哈笑道。

不覺間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宋初一讓司馬錯帶走蜀國地圖,現在咸陽仔細部署一番。

朝陽之下,宋初一目送他們離開。

她看著張儀帶著金戈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因為她發現,金戈這頭狼好像是窩裡橫,在外都是一副木呆呆的模樣,轉臉就能把張儀往死裡訛。這回金戈受盡白刃的欺負,不得發洩一下?

宋初一正想著,身邊忽然竄過一道白影,閃電一般帶起地上淡淡的塵土,朝著金戈奔去。

所有人也都發現了它,紛紛停下腳步觀看這感人的一幕,心道這兩頭狼昨天還掐的要死不活,今天分別卻難捨難分,如此真摯的情感竟如人一般!

眾人想著,只見白刃衝到金戈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爪狠狠朝它腦袋撓了一爪,然後扭頭就跑。

太他孃的丟人了!宋初一以袖掩面,果斷轉身往回走。

白刃屁顛顛的跟了上來,似乎心情很是不錯的圍著宋初一打轉。

後面靜默片刻,傳來轟然大笑。

宋初一小聲斥責它道,“還歡蹦!看你辦的這叫什麼事!眾目睽睽之下,行事太小家子氣!”

自己養的威猛雪狼居然貓一樣的伸爪撓別的狼,縱然撓的比較狠,卻也改變不了撓的事實,宋初一越想越丟人,不禁憤憤道,“你至少應該把金戈撞飛啊!罰你五天不準吃肉!”

白刃聽不懂,依然歡脫如故,直到最期盼的午飯時間到來,面前端上一盆菜糠時,它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更恐怖的是,接下來連著四天真的只有菜糠!

白刃萬般委屈的趴在榻上看著酒足飯飽的宋初一,一顆破碎的狼心狠狠的思念趙倚樓了。

“先生,都尉求見。”帳外有人稟報。

“請他進來。”宋初一放下竹簡,起身相迎。

都尉的官職僅次於將軍,夏銓為主將,都尉副之,雖則贏駟君令的意思是以她這個軍師為主,但宋初一也不能擺譜。

幕府帳子撩開,宋初一眯著眼,看見明晃晃的光線中走進來一名身著玄色盔甲的男人,沉重的盔甲在他身上絲毫不顯累贅,反將寬肩窄腰勾勒的線條清晰,腰間玄一把巨劍,英武非常。

那人還未站定,白刃蹭的從榻上竄了下來,見了親爹一般的撲到男子腿邊,發出小聲的嗚嗚。

男子抬手揉了揉白刃的腦袋,它立刻諂媚的搖尾巴,由威猛的狼活脫脫的變成了一隻狗。

宋初一此時沒有興致訓斥它,只是盯著面前這個英氣逼人的男子打量。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已然稜角分明,雙眉凌厲斜入鬢,一雙深邃的眼眸越發奪目。

“都尉墨,見過宋先生!”男子抱拳,醇厚而華麗的聲線似乎能輕易撥動人心絃。

“趙小蟲何時變成了秦都尉?”宋初一乍然一笑。

趙倚樓嚴肅的面容也染上一抹笑意,“懷瑾。”

“君上倒是真敢用人。”宋初一咂嘴,將趙倚樓前前後後都仔細打量一遍,“英武!”

趙倚樓是趙國公子,這點倒是沒什麼關礙,可他當初幾乎已經成了趙國君主,未免不必要的麻煩,便改了名。因他師門是墨家,所以便單名墨字。宋初一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看著趙倚樓,心裡也不由感嘆時間過的真快啊!不知不覺已近兩年,從前趙倚樓漂泊山野與獸爭食,身體瘦弱,距今不過兩年,卻儼然要長成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

“你不是在墨家大劍師那裡學劍?為何這麼快便投身秦國了?”宋初一疑惑道。

“師父說,我劍法已有小成,出來歷練也是好的。”趙倚樓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