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啥?”宋初一打斷他紛亂的思緒,兀自揣摩了一下他的心思,道,“雖說我不愛在下面,但看在你長得好的份上,我勉為其難也不是不可以。”

趙倚樓心裡又是一跳,旋即心裡百味具雜。

壓制了宋初一許久,他終究還是沒有繼續下去,只緩緩伏在了她身上,把臉埋進她脖頸間。

對於宋初一。趙倚樓可以拋棄尊位,可以生死相隨,卻不願隨便與她有真正的肌膚之親。究竟是什麼原因呢?他一時也想不明白,其實心裡明明是期待、喜歡的。

他是當局者迷。不知道往往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越加慎重。

宋初一被趙倚樓高大的身軀壓的結結實實,只能動一動手指頭。起初她也察覺到趙倚樓情緒不對,便沒有出聲,讓他冷靜一下。誰知道不消片刻耳畔竟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更要命的是,那呼吸猶如狗尾巴草輕輕撓在耳朵上,讓她渾身使不出力氣。

“欸欸!”宋初一伸了伸脖子。

趙倚樓的頭微微滑下,呼吸噴灑在她脖頸上,更是要了老命!

“趙倚樓。你他孃的給老子起來!”宋初一壓低聲音。

宋初一不敢大聲,臉皮厚是一回事,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有分寸。萬一明天一早整個軍營裡傳出“信任都尉欲/強/暴軍師”、“都尉與軍師有染,靠美色上位”之類的話,恐怕不是臉皮厚就能頂住的事!

“趙倚樓!趙刻!趙小蟲!”宋初一喊了幾聲。見身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恨恨道,“給老子等著!”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宋初一有充分理由懷疑這廝是裝睡,但耳畔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又不太像是作偽。

宋初一看見白刃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們,便出言誘哄道,“白刃,把他拽起來,明日給你燉鹿肉。”

“唉!”看著白刃那傻樣,宋初一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把希望放在它身上。她繃著脖子長嘆一聲。“老孃啊,你兒做了不少孽,求不著諸神只能求您老保佑今晚別被壓死了!”

摸著良心說,宋初一也就是喜歡嘴頭上佔點小便宜,外加動手動腳,這次可是兩輩子加起來頭一回對男人動歪心思。想趁機真把趙倚樓給辦了。

想她宋初一雖說算不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好歹也是個能謀劃的,誰知在這等小事上竟在陰溝裡翻船!出師未捷身先死!

真是越想越慪的慌。

宋初一這些天也是極累,咬牙切齒了大半夜,終於沉沉睡去。

次日。

宋初一在外面兵卒操練聲中醒來,外面天色已曉。白刃正趴在榻邊美滋滋的啃一塊鹿肉,聽見聲響,飛快的抬了一下眼皮,叼著鹿肉扭頭就跑,生怕被無辜殘害。

“吔,小畜生!”宋初一看著它一溜煙竄出去的背影笑罵道。

她動了動身子,發現沒有半點痠痛,顯然昨天晚上在她睡著之後趙倚樓便沒有再壓著她了。

那頭犟牛必是裝睡無疑!

想著,宋初一從旁邊的矮屏上取了衣物穿上,狠梳了一陣蓬亂的頭髮,窩好髮髻便匆匆往幕府營帳走去。

“先生!”

剛出帳沒幾步,便迎著一個疾步跑來的兵卒,“夏將軍發怒了。”

“何故?”宋初一加快腳步。

那兵卒連忙跟上,“聽說是因為不滿都尉年紀輕。”

這情況不出宋初一所料,夏銓是員猛將,正在秦魏交戰的當口被調到這裡駐紮待命。他不知計劃,只覺得好好的仗不能打,還要以一個少年軍師馬首是瞻,正窩了一肚子火氣還沒撒出來,咸陽居然又派了一個毛頭小子來做他副將!是可忍孰不可忍!

“鳥!”

宋初一還未進帳子,便聽見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