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有怨恨過顧成蹊,本來她這個病秧子的身體就不該嫁人,嫁給誰禍害誰。

從病倒的那天起,她就有一個執念,想到知道顧成蹊到底有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過,她一直在等她,她知道,以她的訊息,她一定能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

現在顧成蹊來了,還給她把脈,遞給她藥瓶,說明她還是在意她的,是嗎?

握著顧成蹊塞給她的紙條和藥瓶,梁傾顏心裡面雖然想得很好,然而卻又很不安,萬一這不是一瓶救命的藥,而是毒藥……

梁傾顏猶自胡思亂想,顧成蹊已經退到了梁含言身後,微微垂首站立,活脫脫小太監附身。

梁含言將顧成蹊的動作看在眼裡,見她退回來了,便對梁傾顏道:“傾顏,你好好休息,二皇兄過兩日再來看你。”

梁傾顏病得渾身沒有什麼力氣,只得微微頷首,“多謝二皇兄。”

玉心福了福身,“恭送王爺。”

梁含言轉身離開,顧成蹊跟在後面,低垂頭,不看梁傾顏一眼,徑直跟著出去了。

梁傾顏盯著顧成蹊的後背,一眨不眨,直到她走出房門,再也看不到。

玉心以為她是在看梁含言,於是便安慰她道:“公主放心,王爺是個信守承諾的,他答應了的事,一定會辦到的。”

“但願如此,本宮若能再見她一面,此生夙願也算了了。”

“公主,別說喪氣話了,您一定要好好活著。”

“你下去吧,讓本宮歇一會兒。”語罷,梁傾顏便閉上了眼睛。

“是。”

玉心見她不欲再聽,便福了福身,拿上藥碗,退下去。

梁傾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是換成以前的玉心,她肯定還要再說一會兒,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進退有度。

好像自從顧成蹊派人來伺候過她一段時間之後,她宮裡的人好似忽然都聰明瞭許多,首當其衝就是玉心。

她記得顧成蹊之前對她說過“正是因為她是個宮女,目光就更不應該短淺。我娶你之期尚且還有兩年時間,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身邊保護你,你身邊更應有個精明的宮女。”

她心中一動,難道成蹊那次派人來,不僅僅是專門為了她的病,更是要調教調教她這裡的宮女,以免被人算計了去?

梁傾顏泛白唇邊露出一縷高興的笑意,這世界上果真還有在乎她的人。

既然這樣,她也會在乎她,當不了夫妻沒關係,她還慶幸不是夫妻,夫妻她還要擔心她會變心,當姐妹當朋友就好多了。

心結一解開,梁傾顏的病情便好了一大半,只是手腳還沒有什麼力氣。

想到剛才顧成蹊的動作,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因為什麼。

她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在這裡,吃力得翻了個身,面對燭光,將紙條拿出來,展開來看。

寫滿了字,她看了看,總算是明白顧成蹊為什麼要遮遮掩掩了。

有人為了取她的性命,埋伏在她的寢宮外面,而且他們又是有備而來,她鬥他們不過,只好先給她一瓶養氣血、調養身體的藥。

另外還讓她無論好得怎麼樣,先裝著病得很沉重。等過幾天,她身體好些後,她會讓梁含言送來一張人皮面具,是玉心的容貌。

在信中,顧成蹊還說現在的玉心,已不是當初的玉心,可以信任。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梁傾顏早就流下了兩行熱淚。

梁含言走進自己的宮殿,顧成蹊自然而然也跟了進去。

原本伺候梁含言的小太監,此時跑過來,跟在他另外一側,“爺,您回來了。您先用點心,還是先沐浴更衣?”

“去給本王準備沐浴的東西。”梁含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