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又再次行禮道謝。洛娉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這童生資格還沒拿到呢!就算是拿到了,不也才剛剛開了個頭兒嗎?

傅氏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洛娉妍的異樣,只拍著她的手,高興地道:“繼宗這次也考得極好,跟琨哥兒一樣,一人賞一百兩,由他們使去!”

洛娉妍見此趕緊勸阻道:“哪有這般道理?不過是個縣試,這童生資格還沒拿到手呢,這銀子就先到手了?”

一旁的曾氏聽洛娉妍這樣說,不由滿臉笑容地介面道:“值當值當,怎麼不值當了?能取得縣前十那也是極不容易的。”

曾氏話音剛落,小舅母鄭氏也點頭道:“娉妍是不知道,這對咱們家而言有多難的。”鄭氏說到最後,淚珠子忍不住都掉了下來,又趕緊扭頭拭去。

舅母傅氏鬆開了洛娉妍的手,轉身拍著鄭氏的肩頭,寬慰道:“都好了,將來只會越來越好,大喜的日子,可不興掉眼淚。”話雖如此,可傅氏的眼眶內也蓄滿了淚水。

為了不讓眼淚流下來,傅氏趕緊仰頭望著格外澄淨的天空。洛娉妍一時間有些晃神,不知該如何勸慰兩位對自己疼愛有加的舅母,心中也說不出是何滋味。

正在洛娉妍茫然時,沈初雪挽上了她的胳膊,壓著聲兒解釋道:“娉妍不知,這是咱們府上多少代人的希望。從曾祖父那一代開始,就定下了規矩,族中的產業只能由嫡支長房繼承,旁支中挑選資質最佳的一人,捐的功名令其科考入仕。”

聽到這兒,洛娉妍不由詫異地問道:“難道這一代就是琨哥兒?”隨即點了點頭道:“琨哥兒學業倒也刻苦,如今又取得好成績,難怪舅母高興。”

洛娉妍沒說,聽了沈初雪的話,她心中越發的覺得詫異,若真如此說來,其實二表哥三表哥,將來也只能算是旁支,畢竟他們都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那為何……

洛娉妍沒有問,傅氏卻是聽到了沈初雪與洛娉妍的對話,嘆息著介面道:“這一代是你堂舅舅!”

只這一句,傅氏臉上方才的歡喜便不見了蹤影,沈初雪見此不敢再說,洛娉妍也不好再問。

鄭氏卻是拍著傅氏的手背寬慰道:“大嫂何必再與他們生氣?如今這樣,相信大哥與瑋哥兒心裡也是有數的,很不必咱們擔心。”

鄭氏這話兒雖是寬慰傅氏,眼角卻忍不住朝著曾氏掃去。曾氏見此一笑,點頭道:“母親與嬸嬸都放寬心吧,大爺之前說了,咱們沈家百年家業,靠的不是一家一戶,更不是哪一個人。”

傅氏聽曾氏如此說,回頭滿意地看著她點頭笑了笑,曾氏見此笑容越發的璀璨,接著道:“曾祖父那會兒,只有兄弟二人也是沒法子,如今咱們府上人丁興旺,將來不管是哪位弟弟,只要有那份心,大爺跟媳婦兒都會全力支援他們的。”

洛娉妍將幾人的話,在心中一轉,大致有了猜測,即為舅母感到高興,又替舅舅感到難過。想來過去曾為此事鬧出不少的風波,尤其是洛娉妍到了江寧已經好幾個月了,連端午節也沒見過堂舅一家,更是沒有聽人提起過。

記得來的路上,舅母曾提過一次,說是兩家人如今已不太往來,想必與琨哥兒入場考試,也是不無關係的……

三四六 堂舅

高興過了,打賞過了,也就夠了,正如洛娉妍所言,這不過才剛剛開始,傅氏妯娌倆都相信,沈琨的路,絕不會就止步於此,沈氏一族也還有很長的一段兒路要走。

傅氏朝被奶孃抱著的沈奕招了招手,笑道:“外邊兒風大,奕兒跟祖母進屋說話兒啊。”說著扶著丫鬟的手,便與鄭氏一道轉身往屋裡走去。

曾氏見洛娉妍及沈氏三姐妹還站在廊下,笑了笑道:“你們也快進去,陪著母親與嬸嬸說說話兒,我去廚房瞧瞧,咱們中午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