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還小,看著又不是面惡之人,可這世上的紈絝子弟實在太多了,他也拿捏不準……

溫潤平和的少年嗓音,帶著幾許變聲期的沙啞,聽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味,可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什麼叫婢女許了人,要避嫌?意思是她不知廉恥,身為已婚婦人還硬要上男人的馬車?

那豁然臉上一陣難堪,眸中透出幾分怒意,瞪向搖著扇子一臉無害的少年公子。

“夫人請自重。”魏紫擋住了的目光,不懷好意的道:“我家公子已定親……”

話音才落,便見她急急的收了目光,只是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顯然是氣極。

這話說的,好像人要對她們家公子做什麼不軌之事似的便是再厚的臉皮,再魯鈍的心思,也聽出裡面的嘲諷來了。書生雖然文弱,也是有脾氣的,當即冷哼一聲:“多謝公子‘美意’我夫婦二人還是自己趕路便好”這主僕都不是好玩意

早知如此,又何必巴巴的攔車?姚黃眸中透出一絲不屑來。

聽聽那尖銳刺耳的語氣,半點也沒有了先前的知書達理,雖然這個詞常常用來形容女人,可是眼下,倒也適合這個書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

“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夫人這麼‘單純’,”錦甯有意的瞅了瞅明顯還是滿身富家嬌女氣質的,看她的舉手投足,可不像是成親有一段時日的樣子。要麼就是頭上沒有公婆,要麼就是根本還沒來得及見公婆……那女子舉手投足倒是有幾分大家風範,但顯然就是被寵壞了。可那書生,雖然生的不差,只是那顯眼的侷促和不自覺透出的幾分卑微,卻配不上他身上極好的綢緞長衫。“這位夫人,本公子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

“什麼?”女子本是不敢再去瞧她的,卻被這一句話引的不自覺抬起頭來。

還真是很好騙呢藍錦甯淺淺一笑,即是好看。本就是芙蓉玉面的翩翩公子,雖然嫩了些,卻也自有一股風采在,竟是看傻了人的眼,卻聽她緩聲道:“聘者為妻,奔者為妾……夫人看起來應該是念過書的,不知道聽沒聽過這句話?”

女子的臉剎那間白了,那書生也是臉上一陣青黑,不安的瞅了妻子一眼,大聲叫道:“你這個小小的少年,在胡說些什麼”

“本公子不過是想問問尊夫人有沒有聽說過這句話罷了,若是覺得不入耳,便當做沒聽到便是了。”錦甯收了笑臉,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她輕甩衣袖,仿若拂塵,優雅而自然。舉手投足間,不需要半點裝飾,便有滿溢的貴氣,叫人不敢直視:“葉嵐,走。”

葉嵐朗聲應諾,英氣逼人,竟是生生將那二人駭得退後兩步,心有餘悸的瞧著他們。卻見丫鬟姚黃掀開邊上並遮掩不了什麼的透明紗布,衝著他二人道:“我家公子有話要轉達。”

“如若未鑄成大錯,還是早早回頭的好,須知浪子回頭金不換,若有朝一日……”

聲音漸漸遠去,原地只留下了呆若木雞的小夫妻,和那鄉農老丈。

馬車裡,方才拿了一個靠枕給錦甯墊在身後,魏紫轉臉便瞪了姚黃一眼:“公子何曾說過那些話了,要你多事”雖然大小姐沒有說什麼,但她這“假傳聖旨”的名頭可是真真的。

姚黃吐舌,識相的沒有回嘴,軟笑著低頭認錯,總算魏紫不是什麼苛刻的人,點了點她的額頭也就罷了。因著怕吵到錦甯,兩人也就不再言語,各自閉目假寐。

她雖合著雙眼,心中還是有些可惜。若非大小姐三言兩語點出來,她還未必能想到那二人竟是私奔的男女。仔細想一想,兩人穿著打扮都不是窮苦人家出身,哪裡就需要借人家老漢的牛車代步了?分明是出行的匆忙,才根本沒顧上置辦車馬,想那牛車,估計也就是半道上攔下的。身旁又無丫鬟小廝伺候,若真是夫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