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找天武道人和張小卒,便是強如他,也禁不住生出一種大海撈針的無力感。

鬼帝的分身甫一遁入虛空離去,天武道人立刻帶著張小卒往遠離雁城的方向狂奔數百里,最後在一座荒山峽谷裡停下。

天武道人取出黃色令旗,在四周佈下陣法,而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自鬼帝眼皮底下死裡逃生的驚心動魄和心有餘悸一起湧上心頭,他禁不住長吁一口氣,抹去額上冷汗,旋即暢快大笑,宣洩心中緊張情緒。

笑罷,看向張小卒問道:“被鬼帝追殺的滋味如何?”

張小卒驚魂未定的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答道:“好似已經死過千百次,只此一回,終身難忘。對不起,徒兒給您老添麻煩了。”單身筆趣閣shx

張小卒深感愧疚,知道是自己的鬼瞳惹來了鬼帝,差點害了師父性命。

“哈哈,無妨。”天武道人笑著擺手,“若無你相助,為師想要逃出陰間,需要付出的代價要比現在多得多。但平白損失那麼多聖血,想想就讓人心痛。”

天武道人一臉惋惜。

“身外之物,師尊何須介懷?”張小卒笑道。

“你倒是看得開。”天武道人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過於貪念外物,心境還不如張小卒豁達。

見張小卒第二次抬手抹去眉心一抹血漬,天武道人這才察覺異常,不由地皺眉問道:“鬼瞳出問題了?”

鬼瞳早已閉合,可張小卒的眉心卻殘留了一道殷紅血線,持續隱隱作痛,並且有血水緩慢滲出。

他以道力滋潤,但既沒有緩解疼痛,也沒能止住流血。

“嗯”張小卒點點頭,然後把器靈說的那些話講述一遍,“我現在已經感應不到它的存在,不知是陷入沉睡,還是已經崩碎消失?”

“此等至寶豈是你能毀壞的,應該是陷入沉睡了。”天武道人推斷道。

張小卒暗鬆一口氣。

“別動。”天武道人祭出星辰之力滋潤張小卒的眉心,好一會兒也未能讓疼痛緩解流血止住,反倒因為動用力量牽動他的內傷,臉上突然湧現異樣潮紅,一口鮮血自他嘴角溢位。

“師父,您怎麼了?!”張小卒嚇了一跳,驚慌問道。

天武道人右手虛抬一下,示意張小卒不要驚慌,喘了幾口大氣,壓下逆湧的氣血,緩過勁來,道:“被鬼帝震碎了臟腑氣脈,恐怕要在這裡調息修養幾天。”

“您且安心閉關療傷,徒兒給您護法。”張小卒說道。

天武道人擺手笑道:“為師已在四周佈下陣法,無需你護法,你且自顧修煉便是。”

說罷,就地盤膝而坐,服下幾粒丹藥和三滴古屍精血,然後雙手抱印於小腹丹田處,龜息吐納起來。

陣法讓張小卒豔羨,感覺非常有必要向師父學幾招,在野外修煉、療傷、躲藏、埋伏,乃至是睡覺等等,都有大用處。

有天武道人的陣法防禦保護,張小卒沒什麼不放心的,因為如果有天武道人的陣法都阻擋不了的危險發生,那他即便瞪著眼睛守著,也只能乾瞪眼,況且他現在還失去了鬼瞳這個最強仰仗。

張小卒抹掉眉心滲出的血水,走到十幾步外一塊被風吹得表面光滑的青石上盤膝坐下,迫不及待地把意念沉入第四道戰門。

枯骨、鏽劍,依然靜靜地在沙灘上,未曾動過。

和那天晚上一樣,他意念化身成人,伸手觸控枯骨的頭蓋骨,眼前景色立刻變幻。

枯骨鏽劍消失不見,看不清面貌的小男孩出現在沙灘上,依然面朝大海扎著馬步,嬰兒肥的白嫩拳頭伴著稚嫩的呼喝聲左右出擊,似乎一直都未停下來休息過。

張小卒走到近前,沒有著急練拳,而是繞著小男孩慢慢轉圈,細細觀察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