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不正的,松鼠還是要裝。那塊地瓜先別動,裝來的松鼠分些與他吃,壓壓他的火氣。”

“給他吃了不明顯是我們偷他家地瓜了嗎?我老爸說吃松鼠肉只會上火,特別是烤的。”

“他媽的,我說的火與你老爸說的火他媽的完全兩樣!understand?”

我說:“stand,當然stand。”

尿桶會操幾句鳥語就整天在村裡搞語言運動,動不動就來句over、Hi之類的。太長的我不會念。他就對鳥語感興趣。家中藏著一本鳥語大全。也不知是從哪弄來的。上面寫著九曲黃河般彎彎曲曲的字母,字母下邊寫著漢字,說是鳥語的諧音,右邊括號裡註釋著鳥語的大意。幸好尿桶他爸上過點夜校,識點字,常常教尿桶他讀字,讀鳥語。這鳥語書一般人尿桶是不給看的,看一次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一支冰激凌一眼,或是一包香瓜子一眼。十根菸頭也行。我看過半眼,尿桶很快就把書給合上了。我可不屑,不像尿桶,這鳥語書就像他的生命,把它藏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給鐵籠子掛上了地瓜,又爬到樹上放好了籠子,用手試了一回,發現裝置沒問題,把全部的鐵籠子放到了樹枝上。我會心地笑。尿桶陰險地扭了一下我的肚皮,我痛苦萬分。沒辦法的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老爸也是他這模樣,天生喜歡模仿。最近看了《還珠格格》,尿桶喜歡上了萬人痛罵的老不死的壞嬤嬤。模仿嬤嬤的一舉一動,扭別人肚皮他最拿手,眼珠往上稍微一斜,嘴角抽的一下,扭過去了,把你的肚皮扭得蒼白到通紅。

老鼠和許多動物一樣,都有自己的領域,自己的路徑可走。我們觀察,鼠這種動物可不輕易胡亂在樹枝上爬行。它們有特定的樹枝。此次爬過這樹枝通往某處,下次它照樣會從此樹枝透過。體的解釋我也說不上。照我目前的知識水平。總而言之,我自認為我懂得這些知識已夠我用的了。

屋後山這一帶地方活動的松鼠老鼠比較繁多,不過我們的目標是松鼠。老鼠肉不好吃。鬆散。長相也令人可憐,不忍心扼殺這些醜陋的小東西,即使殺了它們也不會把它們吃了,把它們扔進茂密的山竹堆裡,掛在山竹上。久而久之,發臭了。又被太陽曬成一張皮,再下一場大雨,把皮腐蝕了,從山竹上掉下來,給土壤提供了養份。許多的人都會這麼做,許多人都不會去注意每一個細節。在他們的心裡,老鼠是一種令人不可容忍的壞東西,一年四季破壞莊稼物,跑入家裡偷吃穀子。買老鼠藥把它給害了,若它在死之前跑出空地來,貓,豬把它吃了也死了。

我拉住尿桶的手,似乎聽到松鼠發出的訊號。我說:“安靜點,快聽,是不是松鼠的聲音”

“準沒錯,被裝著了。正給同伴發訊號。”

“快去找找是哪隻籠子的。”

裝到的是一隻母松鼠。下腹毛線白色,其餘的大部分為灰色。幾根細須逗人,小眼驚慌閃躲,看到我們更慌了,小牙齒咬著鐵線。它的工作是徒勞的。興許它並不瞭解這一點。它在籠子裡上下左右亂蹦亂跳,傻得讓我心疼。

尿桶找來鐵杈,試圖斷了小松鼠的氣。我說:“還是攢夠了再一起殺吧。”

“你拿什麼養它?”

“地瓜。”我說。我又第一時間想到地瓜快沒了,說:“掐吧!”

掐了一天掐不斷松鼠的命。這是常有的事。這小東西靈活過頭,就愛躥來躥去。我倆也掐累了,不約而同地說:“老辦法。”

所謂老辦法就是把松鼠往水裡浸上幾分鐘,把它活活嗆死。基本上誰都不想利用這種手段把松鼠弄死。除了實在弄不死它。

小松鼠很快就KO了,去了它姥姥家。我和尿桶共同拔完了它的毛,開了它的膛,破了它的肚,熟練地挖空了它並不鮮活的內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