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白晝,紅紅豔豔,熱熱鬧鬧,轎子從登瀛城的武神門抬了進,抬到了東苑的正門外。

喜娘在外面高聲道:“新人起!”

花轎往前傾斜,轎門被開啟,一隻手伸了過來,宋箬溪伸手搭上去,雙手緊握,宋箬溪被他帶出了轎子,外面圍觀的人群出言恭賀,鼓樂之聲大奏。

“新人邁火盆。”喜娘道。

宋箬溪邁過擺在門口的火盆,和鄴疏華攜手走過了長長的一段路,才到達東苑的苑合廳。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鄴疏華領著宋箬溪轉身跪在大紅錦墊上,衝著門外清冷的黑夜,磕頭參拜。

“嘶。”宋箬溪輕呼一聲,有尖銳的東西刺透了裙子,刺到了她的左腿。

鄴疏華聽到了她的輕呼,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在喜堂上,當著眾多賓客,宋箬溪不好多說。

“二拜高堂!”宋箬溪跟著鄴疏華轉身,腳下還是那個軟墊,廳內燈光雖明亮,可還是看不清上面是不是有東西,右腿跪了下去,左腿沒敢跪實,只是裙子一動,又有刺痛感傳來。便確認東西不在軟墊上,而是附在裙子上,起身時,順勢拉了一下裙襬。

“夫妻對拜!”喜婆扶著宋箬溪側過身子,朝對面的人,欠了欠身。

“禮成,送入洞房!”

拜完堂入洞房,鄴疏華再次牽起宋箬溪的手。沿著掛滿紅燈籠的長廊,走進了東苑的漱玉院,進了房,喜娘扶著宋箬溪在床上坐下來,屋內的人不少,不過相比外面的熱鬧,已清靜許多。

“請新郎揭蓋頭,從此稱心如意!”喜娘把喜秤交到鄴疏華的手中。

鄴疏華用喜秤挑開了蓋頭,光線刺眼,宋箬溪微眯了一下,再睜開,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一身華貴吉服,也無損他清逸風姿。

喜婆上前替宋箬溪摘掉百鳳朝陽冠,抽取她髮髻上的一縷頭髮。紅袖遞給喜婆一把纏著紅繩的剪刀,喜娘剪下了一縷,又剪下鄴疏華的一縷頭髮,用紅絲線綁在一起,笑道:“結髮夫妻,白頭到老。”

蠶娘就將頭髮收進描金雕花的紅木匣子裡。

結過發,飲了合巹酒,喜娘等人從鄴疏華那裡領了紅包,歡歡喜喜地領著房內的人全部退了出去。登瀛城沒有鬧洞房的習俗,新郎新娘可以安生過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房,到五日後的認親宴上,新郎才會被家中親友灌得酩酊大醉。

宋箬溪的左腿已有些麻木,門一關,立刻解開衣襟,去松裙子。

“師弟。”鄴疏華被宋箬溪的豪放行徑給驚住了,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喊道。

宋箬溪沒理他,脫下了裙子,拉高褲腿,低頭一看,左腿膝蓋處有一個針眼,針眼不大,只是針眼周圍一片青紫,這象是中了毒。

鄴疏華想起在廳裡,她的輕呼聲,忙蹲下去細看,臉色微變,一把抱起,把她放回床上,“師弟,你忍忍,我要為你放血,把毒擠出來。”

宋箬溪抿緊唇角,會是什麼人在她成親的大喜的日子暗害她?

鄴疏華手忙腳亂地從抽屜翻出小刀、瓷瓶、瓷盒,從白瓷瓶裡倒出一顆藥丸,“這是師父配的解毒丸。”

宋箬溪張開嘴,把藥丸含入嘴中。

鄴疏華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腿抬起來,用小刀在針眼處劃了個十字,血流了出來,是烏黑的,擠了一會,血才變成鮮紅色,他擰開瓷盒,用手指挖出一些藥膏來抹在傷口處。

宋箬溪感覺到傷口清涼的,腿也有了痛的感覺,知道毒應該已解,斜靠在床頭,輕舒了口氣,道:“你去看看裙子裡有什麼,小心別被扎到。”

鄴疏華在燈下細細的翻看那條千褶裙,千褶裙裙幅多裙褶密,一點點翻看,終於在褶皺裡找到一枚用絲線巧妙固定住的長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