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宜也不喜歡這種方式,只是,她手邊沒有趁手的利器。也沒時間去找。只能這般徒手刺入別人的身體。感覺實在不好。

“神官大人,我要血珠。”白初宜壓下作嘔的感覺。冷冷地重複。

“想都不要想!”生不如死地痛楚卻逼出了左思的倔強。

“是嗎?”一個帶笑的溫雅聲音插入他們的對話,“不知,魏少正意下如何呢?”

左思神色大變,轉頭就見一旁地魏全臉色慘白,冷汗淋漓,竟比他抖得還厲害,再望向出聲的人,左思大驚:“凌晏!”

他萬萬不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遇見凌晏。

“中書大人,好久不見了!”天霖宮就在殷國境內,曾是殷國國相的凌晏當然認得這位神司的親信。

“怎麼?是殷向東嵐稱臣了,還是凌大人投靠紫華君了?”左思一時猜不透他與白初宜地關係,只能試探著激他。

凌晏眉角一揚,環視院內,一臉詫異之色:“紫華君在這兒嗎?”

這時,院內的神殿衛從已盡被制服,紅裳正好過來,看到他那副驚詫莫名的無辜姿態,差點當場笑出來。

左思一愣,沒想到他如此反應,卻又聽凌晏笑言:“少正大人以前是在

職的,恐怕不知道左家與白王地恩怨,唉……我知道王,只是,紫華君在遂關遇難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中書大人何必固執至此呢?”

這一番話前後完全不相干,別說左思與魏全覺得莫名其妙,便是白初宜與紅裳也一時想不明白他的用意。

凌晏笑容一斂,抬手一揮,他帶來地侍從立刻舉起手中地機弩,上弦地箭尖直指院內所有尚站的神殿之人。

“中書大人,這裡是永寒地府邸,若是神司特使此行盡數在此葬命,唯有大人脫身,您說會是什麼結果呢?”凌晏冷言。

“至於紫華君……大人以為,那時候,您的話會有人相信嗎?”

“當然,東嵐正與安陸交戰,東嵐王想必會很高興多一個鼓舞士氣的理由!”

凌晏語氣嘲諷地冷笑,言下之意甚是清楚,左思更加驚疑不定,但是,這種情形下,不是所有人都還能冷靜地思考己方的得失,魏全第一個崩潰,抱頭痛哭,抬手指向他們身邊僅存的幾個衛從中的一人:

“血珠在他身上!”

“魏全!”左思沒料他居然如此怯懦,大驚失色。

紅裳的動作極快,不過眨眼的工夫,魏全的話音未落,她已制住那個衛從,堪堪從他手中找到一塊衡侖溫玉製成的小瓶,剛要旋開同樣以衡侖溫玉製成的瓶塞,就聽白初宜厲聲制止:“別動,拿給我!”

紅裳一驚,停下動作,快步走過去,將玉瓶交給白初宜。

白初宜走開,站到下風口,儘可能地伸直手臂,謹慎地打到瓶塞。

瓶塞一開,所有人都看見瓶口冒出的紅色煙氣,紅裳不由後怕。

“是紅蟄呢!”凌晏揚眉,似笑非笑地望向左思,“神司大人果然仁慈!”

紅蟄不會讓人送命,但是,一旦吸入,每半個時辰,便會體驗一次百蟲蟄身的感覺。

——果然仁慈!

今夜的風勢不小,不一會兒,紅煙便散盡,白初宜這才去看瓶內之物,確認是血珠後,便對凌晏點頭。

凌晏微笑,手再度抬起落下。

嗖!

嗖!

……

這一次,所有機弩同時松弦放箭,利箭直取所有還站著的神殿之人,每架機弩上共存十隻箭,一輪射完,院中再無一個神殿之人還能站著。

“你……”魏全瞪著凌晏,倒在血泊中,猶未死去,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凌晏聽到了他的聲音,很真誠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