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要是今天的堂會唱的不好,如何向老爺交代。”

少爺聽了,心裡很不舒服。他上下打量著他,冷冷道:“老子花錢你就得唱好。唱不好你狗日的就不要去。”少爺臉上亮晶晶的似乎很得意。他說完了,就溜過眼波去找小牡丹的眼光。

小牡丹板起了臉,冷冷說:“少爺不讓去,咱就不區唄。”

少爺擺出一副討好的臉兒嘻嘻的傻笑:“小姐不要見怪。去,去。誰說不去。”口裡雖這麼說,心裡卻不舒服。你小牡丹不是向著章濟生麼?我倒要給點顏色給他看看。他看見章濟生正在收拾他扔下的槍棒,臉上掠過一絲陰笑,右手叉在腰間,左手握成拳頭,眼睛裡冒著火光,閃閃地看著章濟生,好像要咬他一口似的。怒聲喝道:“給老子拿過來。”

“現在要排戲了。” 章濟生頭也不抬一下。

“咦,你沒有聽見老子說什麼?” 他跳起來喊,拳頭也伸出來了。

章濟生卻仰臉一笑,似乎沒有看見一個碗口大小的拳頭在他的臉前晃。這拳頭還沒有挨近張濟生的臉就縮回去了,接著就是一聲恨恨的哼。

章濟生也不笑了,是一點表情也沒有的冷靜的臉色,拿著槍棒,像吐棄了什麼似的說道:

“少爺,請讓開一下。”

“本少爺沒有靠邊的習慣。”趙少爺挑釁說。

章濟生不客氣地回敬說:“少爺,習慣是養成的。”

少爺一手抓住槍棒的一端,以居高臨下的聲勢說:“你竟敢教訓本少爺!”

章濟生知道惹不起少爺,忍讓著。少爺把他的忍讓當做是軟弱,猛的一拳打將過去。不料張濟生用肘子一頂,少爺就像碰到了鋼筋。哎喲哎喲不停地擺動著那隻手,呻吟著。

師傅見了,連忙過來賠禮。這一下少爺更來勁了,指著章濟生大罵起來。

小牡丹本不想搭理少爺,又實在看不過眼。過來吆喝道:“你們在這裡打鬧,戲還唱不唱?”

她這一吼還真管用,少爺一見小牡丹,就金剛化佛,軟了下來。訕笑道:“我只是鬧著玩玩,不要當真。”

特別是那天晚上,少爺走進化裝間,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嬉皮笑臉的想把小牡丹摟於懷中。但是,小牡丹老練而又靈巧地閃開了。她露出潔白的牙齒,鮮紅的嘴唇裡發出了朗朗的笑聲。

“少爺,你不是請我來唱堂會的嗎?”她嬌噌地瞅著他,黑眼睛裡閃著亮晶晶的光。

這種拒絕方式,對於少爺來說,既令他失望,又令他自豪。

“當然,當然。”趙少爺住手了。他要在她面前擺出一副男子氣,一抹溫和而又無奈的微笑浮在他那乾癟的臉上。

侯三眼珠軲轆一轉,滿臉陰笑地上來說:“少爺,您今夜好好欣賞他們演的西廂記吧!”

“什麼意思?”

“那真是唱絕了。誰不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少爺心中的那股妒火一下被侯三撩撥起來了。

“他狗日的假戲真做,想揩油?”少爺氣呼呼地說。

侯三見少爺的 醋勁上來了,便來個火上加油:“趙少爺,您等著喝狗肉章的喜酒吧!”

“什麼?他們……”趙少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什麼,我只是說,您看狗肉章那張狂的樣子,還不是遲早的事!”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夜,演的是“鳳求凰”這出戱是少爺點的。他本來是想表白自己對小牡丹的追求,不料在看到卓文君與司馬相如星夜相擁私奔時,心中一驚。跳起來囔道:

“狗肉章,你抱那麼緊幹嘛?想假戲真做?”

戲場一下亂了。太太的生日,總不能鬧個不歡而散。兒子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