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十萬人的進攻,此事很緊急也很重要,恐怕你不能和家人一起過新年了。”張鉉有些歉然地對李春道。

李春默默點頭,隨即施禮道:“微臣明白了,這就去收拾一下,即可出發前往柳城!”

李春轉身走了,張鉉望著他背影走遠,心中卻在想著遼東之事,張鉉知道高句麗很可能會以幫助高烈復國為藉口進攻遼東,但同時他也很期待高句麗攻打遼東。

“殿下!”

身後有人在叫他,張鉉回頭,卻是裴矩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張鉉走上前笑問道:“裴公怎麼不去看看宅地?”

裴矩微微一笑,“我有個孫子當中都令。這種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我估計我會是最差的一塊地。”

“他自己選最差的一塊地就行了,裴公自己挑選,我來決定。”

“多謝殿下,其實也不急這一時,以後再挑吧!微臣有另一件事想和殿下說一說。”

張鉉點點頭。“裴公請說!”

裴矩向前一擺手,“殿下,我們能否走一走。”

兩人在鋪有石板的大道上緩緩而行,裴矩笑道:“殿下是否考慮舉辦一次科舉?”

“最近幾個月戰事頻繁,我暫時還沒有考慮到科舉之事。”

“殿下雖然很忙,但我們卻考慮了,我們都一致認為可以在明年春天舉行一次科舉,面向天下士子的科舉,用殿下的話來說。就是唯才是舉。”

“不考慮世家優先嗎?”張鉉笑了笑道。

“這個問題我們辯論過,其實能考上科舉之人基本上都是各地世家子弟,或者依附各大世家的門生,沒必要專門為某幾個世家留名額,那樣反而會引來別的世家不滿,反正都是世家子弟,大家公平競爭,輸了也是自己才學不濟。大家也無話可說,殿下。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都願接受唯才是舉。”

張鉉心中如明鏡一般,他知道就算是唯才是舉也是幾大世家佔優勢,所謂的唯才是舉實際上保護了各大世家的利益,對中小世家反而不公,所以裴矩等大臣支援唯才是舉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過科舉改革非同小可。在某種程度上,隋朝就是因為廢除九品中正制,實施科舉制度才失去士族的支援,所以張鉉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眾多大臣對立,他還是需要這些大臣的支援才能維持朝廷的存在。

張鉉笑了笑道:“這樣吧!煩請裴公按照正常手續寫一份奏卷。大家都表個態,如果是一致支援,那我也不會反對。”

裴矩就是在眾人的要求之下來試探一下張鉉的態度,張鉉的表態讓他心中暗喜,他隨即又笑道:“說起來還有點慚愧,我們的國子監祭酒至今還沒有任命,不知殿下可有合適人選?”

張鉉點了點頭,“我確實準備推薦一人,是原御史中丞杜淹,裴公覺得如何?”

裴矩愕然,“杜淹不是在洛陽出任吏部侍郎嗎?”

“他在洛陽被段達排擠,又不滿王世充專權,他是杜參軍的叔父,我讓杜參軍寫一封信給他,他便過來了。”

裴矩心中略略有些不悅,他本來是想推薦原國子監博士王善為國子監祭酒,卻沒想到張鉉早就決定好了人選。

杜淹是關中士族中的著名人物,如果說張鉉重用京兆韋氏的韋雲起是因為患難與共的緣故,那麼重用杜淹就意味著張鉉開始拉攏關中士族了。

但裴矩心中的不滿並不是因為張鉉重視關中士族,而是張鉉在重要官職的任命上毫不含糊,大權獨攬,這已經是第三次反對他的推薦了。

前兩天,裴矩想推薦原禮部侍郎皇甫嵩出任內史侍郎,但張鉉卻任命剛從長安過來的蕭瑀為內史侍郎,再前一次,裴矩建議崔君肅為太常卿,但張鉉卻認為崔君肅善於外交,便任命他為鴻臚寺卿、突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