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電話也沒有。她雖然是說了句“我考慮考慮”就夾著尾巴逃竄回家,可她確實是在認真考慮不是嗎?老大你點了引信又隔岸觀火,你是人不?

老是這樣,逗弄挑釁,直到她發急抓狂跳腳,他站旁邊悶笑不已,以此為生活的餘興。

但是結婚多大一件事,就算是我沒人要,也別拿這個來開玩笑!

心眉望住陽臺上那朵橘色的花,惡狠狠把手上最後一片奧利奧吞下肚。

誰也別把誰當盤菜!

老孃不想了!

不想了。

“心眉,一回家就躲屋裡!出來幫你爸爸洗菜!”

她拖長聲音應付媽媽在門口的嘶吼,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

“你給爸爸當了幾十年老婆,也沒洗幾次菜。”她小聲嘀咕。

“我白養活你這麼大!一顆心全長你爸爸那裡去了。”

爸爸笑眯眼,“寶寶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爸爸洗爸爸做,好了出來吃。”

“爸爸。”她摟住爸爸的腰。

“心情不好?工作不順利?”爸爸問。

她開了水龍頭,胡亂嗯了一聲。“天太熱了,熱得我心裡煩躁。”

吃飯時,她媽看她怏嘰嘰的樣子,停了筷子數落:“這才五月就犯暑氣,再過一兩個月怎麼過?辭職在家避暑?年紀輕輕的一點苦也不能吃,想當年你媽生了你連月子也沒坐滿就開始上班。蜜糖泡著養大的一代,都丟窮山溝裡自生自滅,看你們怎麼辦。”

心眉撇撇嘴,繼續埋頭扒飯。

“孩子難得回來一次,白天滿大街跑一天,也夠累的了,你少說兩句。”

“我是為她好。”心眉媽說著夾菜給她,語氣溫和了些:“你宋老師搬家,等會上去問問有什麼要幫忙的。麻煩人也不少了,有什麼活能幫的多幹點。”

心眉一口飯早噎在喉間。搬家?

“你宋老師早兩個月就遞了辭呈,他這兩年沒有籤正式聘用書,只是客座教授的身份和待遇,所以院裡也沒辦法過多幹涉,馬上就批了。老何,小宋外公和我們老爺子算是校友,這些年老爺子去了,還是走動不少,我們要不要以私人的名義請他吃頓飯?”

剩下的話心眉沒聽入耳,默默地一粒一粒數碗裡的飯,眼睛不爭氣地有點潮。

好傢伙,你還傻乎乎地糾結著,人家連搬家辭職這麼大的事也沒告訴你。搭夥過日子,狗屁!就滾了滾床單,你就把自己當盤菜了,何心眉?人家那是身體反應,“我就是喜歡你肉乎乎的……家裡抱枕沒你抱著舒服……”哄你玩呢!男人蛋疼蛋癢的時候對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能說的話,你還當真了,何心眉?從來就把你當個樂子,諷刺打擊嘲笑,說結婚,那是因為……因為只進行了一半,騙你繼續下一半,你還屁顛顛往套裡鑽,你想男人想瘋了是不是,何心眉?

她呼一下站起來,“我不吃了,爸爸媽媽,我出去一下!”

電梯蹭蹭往上竄,心眉不耐煩地踢著牆壁一角。

按響了門鈴,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殺氣騰騰衝上來做什麼?你們只是朋友,他沒有第一時間向你報備未來的走向,也在情理之中。至於其他的,就是平常說笑的節目之一而已。

門鈴響完歸於沉寂,何心眉怔怔望著腳下,前些天還坐在這個位置,邊撓門邊恐嚇老宋“小心你鏡子旁邊那隻穿白衣服最猛的……”,抬頭就是老宋的大便臉。

哈哈哈,說不準那天老宋被她嚇得一晚上不敢閉眼睛。

心眉抱腿蹲下,吸了吸鼻子心想:其實,就只是個朋友是不是?

何必呢,傷情感懷不是你的風格。

她一衝進鞏香居就直嚷嚷餓。

鞏香居快到收市的時候,陳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