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就算天籟要說的話會打擊希望和自信,他也願意聽,把心事悶在胸口的感覺並不好,一個女孩子家,要那麼多煩惱跟憂傷做什麼?

在這方面,他承認自己有點大男人主義。

「我只是不覺得會那麼順利,一起突破,然後即使到了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也還在一起。」

他們都看過留墜跟非黑他們,就算他們不說,也可以猜得出來,眼中的情感騙不了人;總是孤單的身影,也不難猜到他們平時的生活方式。

「繼續說。」

天籟看了看朔華,他似乎並沒有被她的話給打擊到。那一張漂亮的臉龐總是那麼沉穩又我行我素,彷佛沒有什麼問題可以難倒他們一樣。

「我在想,留墜跟非黑他們,就算是過去在蒼族草原看到的那些開門者,彼此之間的感情也似乎完全跟我們不相同,他們也許是朋友,但卻少了一種激情。

「我有想過,那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認識了太久太久的時間,所以情感沉澱,但是卻有個清晰的念頭,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中,告訴我並非如此。」

那種感覺很難解釋,就像她的能力比之朔華他們顯得虛幻一樣,她的感覺其實來自於她的能力,如今,她已經可以漸漸地從一個人的身上,不費心思的感知他的過去和未來。

「一起創造世界的人,會有一份不同於其他人的情感,一起從能力者轉變成開門者的夥伴,也會有一種超脫於朋友、更深的羈絆,我懂你的意思,非黑他們,好像少了那一份情感,那一份羈絆。」就只是朋友而已。

天籟點點頭。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因為我感覺到了,所以我會想,能力者在突破的那一瞬間是不是有相當大的阻礙,讓即使是一支強大的隊伍,能成功成為開門者的只有一人?

「更也許突破後的世界,廣大得令人難以想像,因此當我們突破之後,要是出現的地點不同,有可能在廣大無比的世界裡,就只能不斷的錯過,再也沒有相遇的機會。」

他們根本不知道留墜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很可能根本就不像他們所創造出來的那樣美好。

就像寫一本小說,作者創造的世界可以容納所有的想像,將書中的世界點綴得夢幻感人,但實際上作者所擁有的世界,其實單調無比。

如果成為開門者之後,必須面對像是沙漠一樣看不見盡頭,也看不見生機的世界,那又何必要去努力突破?現在過的生活不是更好嗎?

一邊說一邊想著,一路走出深山的路上充滿著綠意,藍天白雲,天籟認真的問自己,如果另一個世界沒有這些,那會多麼讓人想要流淚?

就這樣,每多想一些,她就覺得自己更難離開一些。

「你想太多了。」朔華淡淡地說。

天籟說的他都想過,而且以他腦袋轉動的速度,想的次數說不定比天籟還多上上百次,他明明知道這些問題最後的結論是什麼,但是依然忍不住去想,然後會有一點點的恐懼,再然後就是怎麼去克服這些恐懼,或是假裝什麼問題都沒有。

「以前我看過一篇文章,叫做祭十二郎文,是韓愈所寫,裡面我永遠記得的一段話是:死而有知,其幾何離;其無知,悲不幾時,而不悲者無窮期矣。

「剛讀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但是當歲月過去,我想起母親的離開,想起自己的境遇時,我就發現寫這一篇文的人,是多麼的豁達,畢竟當初在還不懂得生死輪迴時,我真的很怕死,寧可賴活著,也不願意放棄生命,這是為什麼?

「因為就像你剛剛所說的一樣,那時的我不清楚死後的世界是什麼,如今的我不明白突破後的世界又會是什麼。」

他無法做到像韓愈那樣可以坦然去面對,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