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對他說事情緣由,忽然想到這一茬,便改口道:“二哥,你知道有什麼法子能幫精怪找回四情嗎?”

“精怪?”二哥一愣,原本閉著的雙眼忽地睜開,眉頭一皺,目光一閃直接盯住了我。“聽碧,你又去找那三郡主了?”

“這……嘿嘿嘿……”

“別給我嘿嘿嘿的,我可警告你,你那三表姐腦子從小就不大正常,她自個兒願意在桃源幻境枯坐,你可別學她的樣。趕快給我回宮來,下次我再發現你和她在一起,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我也想啊,”我有些心虛地笑了笑,撓了撓頭,目光漂移開來。“可是……三表姐她現在離開這裡了,就留我一個人,那精怪姑娘來找桃源神主,我也不好拒絕啊。”

“她離開?喲呵,她也有離開那裡的一天啊——等下,你剛剛說什麼?”

“就是……有個精怪過來找了我,讓我幫她尋找缺失的四情。”

“你應下了?”

“我……應下了。”

“聽碧啊聽碧,”水鏡裡的二哥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那樣子就好像恨不得從水鏡裡抽身而出,在我頭上狠狠敲一下才肯作罷。“我說你怎麼那麼缺心眼呢?精怪向來少情,不過憑著一股執念和外氣凝了神思,無心無丹,天生就比不得三魂七魄齊全的凡人和妖。原本就少情,你怎麼讓她多情?”

我聽了忙道:“不是少情,是那位姑娘原本就無感無情。二哥,你也說了,精怪向來少情,但從不無情,怎麼可能四情皆缺呢?所以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她本身出了什麼問題?”

二哥似乎在東邊的海島那邊,不時有花瓣飄下落在他身上。此刻他彈了彈身上落在身上的桃花花瓣,閒閒道:“這不是西殿那三郡主的事麼,你一個小女娃子,插什麼手。”

“二哥,我都過了上仙劫,不是小孩子了!”我有些不滿,“再說,我都已經應下人家了。爹不是常說,我們這些做神仙的最重要的便是一個諾字,諾言不可違,若是違背了諾言,便如違天道,是要損德的。我看你現在不是閒得很嗎,幫一下我怎麼了。”

“我很閒嗎?”二哥轉頭看看,開啟煙雨摺扇扇了扇風。“沒啊,我很忙,忙得很呢。”

“……二哥!”

“行行行,我就幫一下你。”大概是作弄夠了,二哥在水鏡中一彈手上花瓣,垂目一笑。“我先前說了,精怪是憑著一股執念和外氣凝了神思的,不可能天生就四情皆缺,必定是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導致四情離體。你去問問那精怪在缺失四情前發生了什麼,或許就能找到源頭了。”

我想了一想,搖搖頭:“這法子行不通,我問過她,她說她天生就是如此。”

“那我就沒辦法了,四情雖屬這三清大道,但它化於無形,出五行離六道,是遠非我等神仙之道可及的。不過麼……它雖然跳出五行六道之外,卻還在道之內。這道之內的事,崑崙虛知道一些,蒼穹也知道一些,你可以問問這兩處去。”

我一聽到崑崙虛三個字,耳邊的太陽穴就跳了兩跳,沉下了臉:“二哥,你能不提某處地方嗎?明知道我和它八字不合。”

“行啊,那就去蒼穹問吧,錦華神君一向助人,想必他定樂意為你解答此惑。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沒有精怪天生就少四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記得,便極有可能是忘卻了那段記憶。你說那精怪天生如此,怎知她的‘天生’,不是在失憶之後?”

話音剛落,二哥右手一敲摺扇,忽然問道:“話說回來,你怎麼在桃源幻境裡?那三郡主就這麼留下你一人?”

“三表姐說她有事,”我沒有把三表姐春心萌動的事告訴二哥,免得他打了雞血一樣不停嘲笑半個時辰。“但是過幾日會有故人來這裡,讓我在這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