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住了,看來這司徒令被人藥死的這一樁公案還真有蹊蹺。

“用不著這麼麻煩。”司命在沉默許久後終於開了口,他抬起頭看向我們,神色深沉,此刻的他與之前在月華殿上談笑風生的司命神君完全像是兩個人,更像是一府之主了。“我今天既然帶你們來,就做好了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準備。只是……”他走到搖籃前,看著裡面已經氣絕身亡的女嬰,靜默了半晌方道,“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繼續看下去,你們就會明白的。”

沉新聽罷,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幻象,故意笑了一聲:“我也想看下去啊,只不過這裡的一切好像都停住了。司命,你不準備解釋點什麼?”

“沉新。”我看司命明顯是懷有什麼心事,他都已經答應告訴我們了,沉新還這麼說,未免有點過了,到時惹怒了司命可就不好了,連忙低低叫了他一聲。

沉新一笑,輕聲對我說了一句“沒事的”,不過他話雖這麼說,接下來卻還是乖乖閉上了嘴,不再開口說話。

這傢伙……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反正我在面對他時總有一種無力感,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料到並掌握在手心裡一樣,讓人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在此之前,我要先告訴你們一件事。”司命俯身看著搖籃裡的女嬰,像是沒聽到沉新的話一樣繼續說了下去,“司徒令被謝後發現時已經氣絕身亡,謝後痛斷肝腸,跪倒在燕景帝跟前,泣血誓要為女報仇。燕景帝也為此大怒,將後宮中一干人等全部搜查了個遍,凡有可疑者全都投入刑部大牢重刑伺候,在這般做法之下,真兇很快就被查出來了。郭氏及其一干黨羽被燕景帝全部賜死,所有參與此事的宮女下人也都被處以極刑,只是此時司徒令早已氣絕多時,饒是燕景帝召了所有太醫也回天乏術。燕景帝悲慟之下也無能為力,只能與謝後一起親自為女守靈七日,可就在第七日已到,司徒令即將下葬之時,有一方士卻在此時信步而來。那方士閒庭信步,初現時身在殿下,眨眼間卻已來到了殿中,禁軍對他形同虛設——”

“不用想了,這麼囂張的行事風格聽著就是蘇晉,錯不了。”我打斷了司命的話,想要無力嘆氣的同時又有些疑惑,“不過……你不是說司徒令死而復生的一段無法從三生鏡中得知嗎,這些又是怎麼知道的?”

話說回來,這蘇晉還真是陰魂不散,這世間還有什麼閒事是他不管的,他插手干預這麼多事到底想幹什麼?

沉新原本倚在一旁靜靜地聽司命講著,聽了我這話,他就一下子笑了:“聽碧,在這個世上呢有一種東西叫做史書,這件‘靈柩殿上事’當時在大燕的皇宮中傳得可是滿城風雨,此事在成祖本紀中有所記載,在謝將軍列傳中也有提到,永安公主錄中對此事更是大寫特寫了一番。我說,這三本史書你不會一本都沒看過吧?”

“……你都看過了不起啊。”我咬了半天牙,最終做出特不屑地樣子哼了一聲,“那燕景帝又不像他老爹秦武帝一樣是千古四帝王中的一個,我沒事看他的本紀幹嘛。”

“哦?你對那謝將軍生平那麼熟悉,對他的妻子永安公主一生中最為神奇之事卻沒有半點印象?”

……少年將軍被封神武,一般來說都只會注意到他本人而不是他的妻子好嗎,再說了,我那時候又不知道問露正巧是那個永安公主的轉世。不過這話我沒說出來,總覺得沉新剛才那句話裡面有種不好的意思,要是把這話說出來……嗯……總感覺會壞事。

見我不回答,沉新唇角一抿,嗤笑一聲,搖著頭不說話了。

“你覺得這個人的行事風格很像那個蘇晉?”司命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頭之後又道,“暫且先不提他,我就說史書中工筆記載的。燕景帝見此異象,大驚之下問那方士是為何人,來此又為何事。那方士便言其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