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新!”我見他咳嗽不斷,咳聲沉悶又用力,又隱隱約約聞得了一絲血腥味,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你到底怎麼了!有事沒事,你總得說一聲呀!”

見他還在那邊捂著嘴悶咳不理我,我心下一橫,也不管他的態度了,大踏步一個上前,正想掰開他的手細探究竟,他居然就不咳了,清了清嗓子後沒事人一樣地看向我:“幹什麼幹什麼呢,我不過就咳了一下,你就急得跟什麼似的,”他一挑眉,促狹地笑著看向我,“怎麼,這麼擔心我啊?”

“你別打岔!”我被他氣得都快瘋了,要不是顧忌著他有傷在身,正想狠狠再推他一把。“你的傷還沒好是不是?蘇晉說你身上有魂追,神女哨的哨音對你格外有影響,當日你在忘川河邊就已經痛苦難當——”

“你別瞎說了,你哪隻眼看到我當日痛苦難當了?”

我愣了一下:“我……我就是看到了。”

他嗤笑一聲,交叉起雙臂:“當日蘇晉掀起了那麼高一個浪頭,我都被他打得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你的手,你若是能在那般混亂的情況下看出我痛苦難當,也就不會被蘇晉捉來這裡了。”

“……若非,”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若非你實在難敵哨聲,你當日……會鬆開我的手嗎?”

……

我定定地瞧著沉新,他也沉默地回望我。

室內一時靜默無言。

又一滴水珠落下後,他才唇角一牽,張口欲言,卻忽然一蹙眉頭,正當我以為他又有什麼事時,他低咳一聲,笑著開口了:“你倒是……很清楚……”

“清不清楚我們等會兒再談,”我見他面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羞赧之色,心中一喜,但又立刻被憂慮壓下,現在我滿腦子只想著他的傷勢,因而也顧不得細問他當時是怎麼想的了,上前一步直逼著他的胸膛,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追問,“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身上的傷好了沒有?”

“好了。”

“你騙我!”

“我沒騙你,不信你可以自己來查。”他對我伸出手,滿面無辜,“真的,這世間就沒有蒼穹和我師尊治不好的傷,就算是魂追,”他頓了頓,輕抿了一下唇,又繼續若無其事地說了下去,“也難不倒我師尊。我身上的傷都好了,剩下的也只是些小傷罷了,不妨事。”

“什麼小傷?”我抿了抿唇,決定不去問他魂追的問題,就當做我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他挑起眉,再度抬了抬手。

“……”我看著他伸出來的手,雖然明知道他肯這麼大咧咧地伸出來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但還是握住了他的手腕,搭二指於其脈搏之處,探入一絲法力去查探他的內息。

結果不出我的意料,他的內息平穩,法力深厚如往常,別說重傷了,連一絲受傷的跡象都沒有。

我收回手,笑了兩聲,抬眼看他:“你內息平穩得不像話,我連你所說的那點小傷都沒探到,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障眼法?”

他從善如流地收回手:“不管我這內息是真是假,我既然能讓你分辨不出,那就說明我的法力還沒有弱到那個讓你擔心的地步,對付一些嘍囉還是綽綽有餘的。對付蘇晉麼,雖然不能制勝,但打個平手總可以吧。”

“沉新!”我又氣又急,“這不是兒戲!蘇晉他法力深厚,又有神女哨在手,遠不是你可匹敵的!我不想你——”

“我知道你擔心我。”沉新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神色平靜地看了我一眼,我卻被他的這一眼看得心中一驚,剩下的話全噎在了喉嚨裡。

這、他的眼神什麼時候也像蘇晉那樣讓人膽寒了?

還是說,我說了什麼讓他不滿的話?

見我被他嚇得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