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志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不假思索的一步衝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楚慈你怎麼了!”

楚慈猛的一個激靈,就像從一個噩夢中掙脫出來那樣全身一顫,好幾秒鐘後才慢慢恢復正常,目光也逐漸恢復焦距。

裴志扭頭過去看窗外,醫院大門口毫無動靜,只有幾個病人在散步聊天,更遠處的馬路上時不時開過幾輛車。

“——楚工你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要不你回去稍微……”

“我沒事。”楚慈低聲打斷了裴志,“我才要問你怎麼了。”

裴志順著他的目光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還緊抓著他的手。

“……不好意思。”裴志停頓幾秒鐘,緩緩鬆開手:“我剛才有點擔心你。”

楚慈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目光帶著他一貫的冷淡:“裴總擔心的事情還真多。”

“……”裴志站在原地,不說話也不動作,眼睜睜看著他掉頭大步走開了。

19、小別勝新婚

韓越從青島回來得十分迅速,幾乎是事情早上辦完下午他就乘飛機回北京了,搞得接待方嘖嘖稱奇。

這年頭上邊來人就等同於來了個祖宗,必須要畢恭畢敬好好接待,如果這來的人好奢侈好享受,接待方出一層血都算輕的。

韓越來前青島地方的接待人員知道這人是個太子黨中的太子黨,又是個出了名不好惹的主兒,所以一應事物全都按照最高規格來準備,吃喝住行一系列事情都安排得精益求精,只力求兩個字:高檔。

誰知道韓越是個習慣於部隊生活的人,晚上按時睡白天按時起,既不要求山珍海味花天酒地,也不要求高床軟臥美人在側。他又不缺錢,又不缺權,最多送他點土特產了不得了。特地準備美嬌娃給他吧,他又不收,據說是在北京有個情深意重的老相好,感情實在太深了,所以韓二少決定守身了。

接待方簡直眼睛都要瞪脫窗了,只聽說過韓二少脾氣暴躁、性格惡劣,沒聽說他還是個痴情種子啊!

韓越辦完了事情,一秒鐘都等不得的往北京趕。這邊剛下飛機那邊就被直接送去軍委,各種資料包告和保密檢測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天後出來,他才聽說趙廷出事了。

這個訊息是裴志打電話告訴他的,韓越嗯嗯的聽著,當聽說韓強特地為這事去醫院罵人的時候他一下子炸了:“操,老大還他孃的嫌事情不夠多?為了個趙廷就去給公安局施壓,他怎麼不在頭上戴個傻逼二世祖的帽子跑去遊街啊?”

“你現在回韓家嗎?”裴志在電話那邊問道。

“老子傻了才去。”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會兒,“韓老司令沒叫你?”

“打我電話了,就在剛才。X他孃的,哪個溜鬚拍馬的雜種跑去跟老爺子通風報信來著?反正我就當沒接到。”

裴志笑起來:“去楚工家?”

韓越看著車窗前平坦的大路,心情突然一下愉快起來,就像有一道暖洋洋的熱流湧過心臟,舒服得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舒展開來,說話聲音裡也不由自主的帶了些喜意:“在路上呢,馬上就到了。”

“……老任說楚工胃潰瘍挺嚴重的,累不得氣不得,最好不要情緒激動,要靜養。”裴志頓了頓,說:“你看著辦吧。”

韓越還沒來得及答話,裴志那邊就結束通話了。

韓越到達時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間,天際紅霞如血,暮色四合。大街上到處是放學的孩子和下班的大人,和著樓下小飯館裡飄出陣陣飯香,讓人一看就心裡發暖。

韓越用鑰匙開了門,出乎意料客廳裡非常暗,家裡一盞燈都沒開。韓越還以為楚慈膽敢下班後不回家,挨著各個房間輪番搜了一圈,最後在書房裡發現了熟睡的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