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明家住下。

林遠暉不動聲色地瞥了一旁的沈晗霜一眼,從善如流道:“那便叨擾了。”

沈晗霜一無所覺,坐在上首的明述柏卻將林遠暉剛才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心裡一頓,立時明白了什麼——

自己竟是引狼入室了。

*

城中。

祝隱洲以往來洛陽時都同沈晗霜一起住在她的明溪院。

但如今二人已經和離,祝隱洲拒絕了府尹為他安排的住處,自行去了客棧。

聽斷雲回稟,得知林遠暉今日現身去了明家,且在明家住下後,祝隱洲靜了一息,沒說什麼,只繼續翻看今日查到的線索。

祝隱洲驗完屍後便一直在調查江既白的父母是否曾與人結下私仇。

從眼前的事實來看,下毒的人或許恨極了江府,才會下此毒手,從主子到下人,一個都不願放過。

江既白出自書香門第,父親曾考取舉人。舉人實際上是候補官員,可江父候補了一輩子,也沒能當上官。

但因著有一份祖傳的家底,江家的日子過得很好,不僅有田產、鋪面,養得起侍妾和三十多個下人,江父還樂善好施,幫扶了很多家貧的書生,在洛陽城中廣受好評。

卻唯獨沒有任何私仇。

思及江既白麵對雙親屍體時的無動於衷,祝隱洲吩咐收雨:“查清楚江既白的過往,還有他與他父母之間的關係如何。”

頓了頓,鬼使神差地,祝隱洲轉而同一旁的斷雲說:“你去查林遠暉以什麼理由去的明家,住在明家的哪個院子。”

林遠暉應也已得知他與沈晗霜和離一事。

所以才會留在洛陽,還終於按捺不住想爭取些什麼了?

祝隱洲眼眸微垂,面上有一瞬即逝的霜寒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