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塵解釋呢?

所以他只能沉默了片刻,然後苦笑道:“如果我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信嗎?”

旬塵在他老師那裡學到最多的東西。便是揣度人心,雖然在今日之前,他就已經因為低估了滄瀾皇的野心而險些喪命,但這仍舊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所以他能夠聽出來,這一次,蘇文沒有說謊。

“我信。”

說完,旬塵便接著擺了擺手,嘆道:“好吧,不說這個了,我問你,如果你最後還是打算去往域外的話,那麼,等你從域外回來之後,又有什麼打算?”

蘇文有些奇怪地看著旬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有些怪異。

如今兩人還在逃亡當中,能逃多久,逃多遠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他們在暫時解決了唐吉吃人的問題之後,能否安然離開此處前往天棄山也是個問題,更別提怎麼繞開妖族對他的態度變化如何解決了。

好吧,退萬步來說,就算蘇文這一路都順風順水,真的借道南疆去了域外,可現在他連如何在域外立足都還不知道,怎麼就開始談論起回來的事情了?

而且,域外是那麼好回來的嗎?

衛國三位半聖為了自域外歸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就連整個衛國的象徵,鴻鳴書院的底蘊之一,鴻鳥,現如今都已經陷入了長眠當中,若非如此,戍北關豈會那麼輕易就失守了?

所以,旬塵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久遠,太沒有道理了。

但既然此話是旬塵問出來的,那麼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這個道理,他還暫時不能告訴蘇文。

“如果一定要回答的話,我只能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我的朋友、師門、國家都還安好,然後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去繼續守護他們。”

聽得此言,旬塵似乎顯得非常失望,但他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沉聲對蘇文的這番話做出了一個簡短的評價。

這個評價只有四個字。

“胸無大志!”

蘇文一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真要說起來,我原本就是一個沒什麼大志向的人,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其實都是被逼出來的。”

這話不假,當初他能在聖廟當中奪文位,啟文智,是被徐易逼出來的。

他遠赴徽州去參加州考,入書院,同樣是被徐家給逼出來的。

後來他在試煉中能找到魔族遺藏,晉升侍讀境,是被歐陽克、無雙書院和天瀾書院聯合逼出來的。

再後來他在黃鶴樓中成就舉世文名,又是被魔族人逼的。

即便他去參加十國聯考,爭奪榜首之名,也是被滄瀾皇所發起的內戰所逼迫的。

所以說,蘇文能走到今天,完全並非他之所願,他在來到聖言大陸之後這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幾乎都是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推著向前的。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或許蘇文寧願與蘇雨、唐吉一輩子待在與世無爭的臨川城,就此安度一生。

但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爭,就可以不爭的。

爭文位。爭文寶,爭文名。最後蘇文所爭的,不過是他與他在乎的人,能有一個安世太平。

但此刻聽得蘇文此言,旬塵的語氣卻忍不住變得更加沉重了幾分。

“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在南疆的時候才會出現分歧,我才一直沒有將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我明白,你不適合做英雄。甚至也不適合做一個梟雄,因為你最在乎的並不是天下,而是你個人,對此,我無從指責,但你有沒有想過……”

說著,旬塵將身體坐直了幾分,語帶懇切:“你有沒有想過,到了這個時候。其實你已經沒得選擇了。”

“不管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