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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他的身後。陳先生既來了,這越發好了。”陳竹
平聽說侄兒已死的話,早是含著一包眼淚,不過在生朋友前未便哭出來。只嘆了幾
口氣道:“這個孽障就這樣去了,叫我怎樣對得起他的父親?王先生這番盛意,我
很感激,我要不來,他少不得連累朋友了。”王天白說道:“若是陳先生不來,若
狂兄身後的事,自然是我們應當盡力的。就是現在,兄弟還可以幫同料理料理。”
陳竹平道:“那倒不敢當,盛意很為感激,兄弟現在就要到醫院裡去先看看,擇日
再談罷。”說著就站起身來。王天白只好把剛才接收過來的那一沓鈔票,依舊交還
了陳竹平,陳竹平和他兩人拱拱手,就辭著走了。他自會去收殮他的侄兒,這卻不
用我們掛慮的。
單說黃別山自從陳若狂死後,看透了王天白不是一個朋友,便想另謀打算,脫
離幸福報。有一天下午,楊杏園在會館裡沒有出門,黃別山特地走到他院子裡去,
找他說話。只見楊杏園躺在一張睡椅上,歪著頭向裡,左腿架在右腿上,只是搖曳
不定,好像在那裡推敲什麼章句似的。看看他書桌上,墨盒蓋掀開在一旁,一枝墨
汁猶潤的筆,架在墨盒上。桌面前鋪著一張貢川紙,上面歪歪斜斜,寫了許多字。
黃別山不聲不響,走到桌子邊偷眼一看,原來是幾首無題詩,那詩寫道:
碧海精禽事有無,揚州塵夢總模糊,
畫屏幻影疑蝴蝶,隔座春風感鷓鴣。
小鳥依人方解恨,梨花帶雨不禁扶,
銷魂最是微醺夜,偷看春棠睡後圖。
江南豆子太相思,杜牧年來尚有詩。
如我本難消豔福,古人卻不少情痴!
高燒紅燭吟桃葉,細格朱欄寫竹枝。
搗麝留塵餘熱在,佳期優阻目成時。
退遞家山不可提,雲箋十版寫無題。
垂簾問字留香去,剪燭談心掩袖啼。
黃別山看到這裡,不覺失聲道:“此福卻難消受!”楊杏園回頭一看,笑著跳
起來,就把詩稿一把搶了過去。黃別山說道:“這何必藏起來,充其量,不過幾首
豔詩罷了。有什麼不可給人看的。”楊杏園笑道:“我不是不公開,我嫌它做得不
好,所以不給人看。”黃別山還未答言,只見吳碧波慌慌忙忙的走了進來,說道:
“還好!杏園在家裡。”楊杏園道:“什麼事?你這樣抓不著頭腦似的。”吳碧波
道:“你說奇怪不奇怪?長了二三十歲的人會給丟了。”楊杏園道:“不用說,這
又是誰跑了姨太太了。”吳碧波道:“跑了姨太太,那很不算奇,現在可是丟了一
個男的。我先把這事由的緣由告訴你。上星期六,我有一個同學李俊生,他邀我去
逛新世界,我本來不願去的,無奈他死拉活扯,只得去了,先和他看了一陣坤戲,
後來我到大鼓書場,一轉身就不見他了。戲散之後,我找不著他,只得就先回寄宿
舍。到了第二日,他還是沒有回校,我以為他住在城外了,大概是再玩一天,可以
回來的,也沒有理會。誰知今天整整一星期,連一點訊息沒有,這不是很可怪嗎?
我這天不和他一道出門,我也不負什麼責任,現在他失蹤的時候,就是我和他同逛
新世界的晚上,我焉能脫離得了關係?昨天我還是乾著急,今天我在桌子抽屜裡,
發現幾封婚姻問題的信,我怕他自殺了,那就糟糕了。我特地跑來,和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