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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樹搖晃得更厲害了,不止這株,彷彿灌木叢,山茶花,小草坪都跟著抖動起來,當然包括那顆大桂花樹。少女眼前的一切都在地動山搖。葉子疲了,累了,尚且有熟悉的根幹可以棲息,可以休憩,可以沉沉地睡上一整個冬天,以待來年春日的到來。而人呢,為什麼這麼孤零?心,是寂寞的。在遭遇接連兩次殘酷考驗之後的少女,精神透支到了極點。
“小姐……”又叫了一聲,春香就禁不住落淚了,也就在這個時刻,不禁無比懷念那個性子暴躁動輒抽人的主子年羹堯,要是他在,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這樣欺負小姐。太卑劣了,太無情了,太厭惡了。卑劣好色的太子,無情冷酷的那拉氏,還有到現在連一句公道話都沒說過的四阿哥胤禛,所有這裡的一切都像這連鬼都懶得再待的府邸,厭惡到了極點。
抽泣一會兒,她才止住,忽然又看見那雙伸向書本的手,顫悠抖動在靜謐的空氣中,好像一隻被隱形箭矢射傷的小白兔在曠野山石間,在蔓藤羅蓋長滿覆盆子的石窟前黯然舔舐著傷口。心狠狠地抽著,眼見手終於在書前又停頓住了。
她居然悲傷得連書都看不下去了。春香盯著少女的臉,眼淚撲哧落下,雙手捧著信札,撲通跪倒,提高了聲音,勉強又說了一遍,“主子來信了。”
“哥哥?”小蝶這才恢復了意識。胸口萬千情緒雜糅在一處擰成一股繩,攪動在心底就要乾涸的井中,再次被情感傷口裂開的疼痛所驚擾,“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淚水幾乎溼透了信札盒子的表面,惹得小丫頭忙不迭地用手絹擦拭乾,心想別也將裡邊的信也弄溼了。
☆、CHAP 35 冠蓋滿京華1
張燈結綵,賓客滿棚;山珍海味,酒池肉林。
這就是方不染此時眼中的方家古宅。
昔日不算熱鬧的門庭一改做派,川流不息的馬車交織穿梭,幾乎佔據了大門外所有的通道。車廂頂著車廂,車輪挨著車輪,馬伕相互間不少也是熟識的,熱絡地打著招呼,更歡騰的要數馬兒了,一下子看見那麼多同類,高興得仰著脖子嘶鳴,若不是被震聵耳膜的鐘鼓之樂覆蓋,馬兒的合奏聲幾乎簡直要讓人以為這兒應該是它們歡聚的場所了。
想到馬,立即聯想到韓愈的《馬說》。“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看著這些高聳著鬃毛傳承著它們主人意氣風發的牲畜,他的心感覺頃刻間不屬於自己,好像一朵沒有根莖的浮萍,飄蕩無依在無邊的水面,遇湍流而緩,遇山石而止,一路隨著風和著水起伏遊蕩、穿流漂泊。嘆口氣,繼續維持著臉上撐得快要抽筋的笑容。眯起眼,笑迎八方來客。
外公現在的親人只剩下他們倆兄妹,其餘來幫忙的都是宗族裡的旁系親屬。親孃死的早,父親也在前幾年病故了。聽說從未見過面的唯一的一個舅舅也在很多年前的一場黨派爭鬥中受到牽連至死。
因此,他自然成了方苞所有的希望和寄託。自小別的孩子上樹捉蟬逮鳥的時候,他就被一股腦兒的書本淹沒。所幸這也恰是他天生興趣所在,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表現出文才方面超強的能力。在首次應試中脫穎而出,成為大清朝至今最年輕的翰林學士。
對於光宗耀祖的外孫,外公方苞倒是不像別的人那樣彷彿一下子就看到了所有的榮耀;恰恰相反,他倒是不贊成年輕人這麼早進入朝廷的。閱歷不是靠書就可以獲得的,出淤啊,你可要能沉得住。這看似告誡的話語是在剛得知金榜題名後說的。至於後來被晾到了一邊成為虛職,方苞反倒顯得高興。
若是前邊的叮囑是出於對自家子弟的愛惜與關愛,那麼後者不合邏輯的反應屬於什麼呢?方不染不止一次問過,我這官位虛懸了,您老有什麼可樂的?
雖不屬於旁人幸災樂禍的樂,可是畢竟自己受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