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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無人,田文鏡感動得撲通跪倒在地,這次他跪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而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朋友胤禛。他既然開誠佈公地待我,我又怎能不粉身碎骨還以相報?然而感激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細長的食指停靠在了男人的嘴邊。
看來是一件秘密的事,這麼想著,田秀才渾身的面板都興奮地抖動起來,好像每次上床觸碰到那個細腰長腿女人的身體一樣。接著,沉默的空氣令他開始感覺到焦躁。不安的臉孔上如同爬滿了細小的螞蟻,每一處毛孔都在擴張後立即收縮,究竟是什麼事情呢?他腦袋裡冒出大大的問號。盯著四阿哥陷入沉思的臉,幾次張口又閉緊,終於沒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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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後院的安靜冷清,方宅的前廳完全是另一個天地。冗長的禮樂之後,在方不染和方苞逐個致辭之後,吃喝玩樂就成了這裡的主題。
別以為普通的雞鴨魚肉能上得了這裡的餐桌,光看別具特色的冷碟就知道菜餚的分量。黑糊糊粘稠小塊狀的不是山菌不是木耳,而是長白山特產過冬老黑熊的手掌。瞧上去皮厚,吃到嘴裡卻是嫩滑無比;微微發白的是前一個月前剛從新疆天山運來雪山下竹林深處新發的珍稀竹筍,浸泡在冰雪裡筍尖的口感和江南一帶雨水澆灌後長成的筍子必定是截然不同的;那黃色的是從東海流域蒐集到的鱒魚魚鰭做的魚鬆,配合了些細碎的杏仁兒片,很有嚼勁兒;紅色的的確是糕點,看似玫瑰花糕在一口咬開後就會令你咋舌,裡邊竟是還夾帶著紅橙黃綠青蘭紫七種顏色,採於時令不同果蔬的色彩,細品味道,味蕾就失去了判斷力。酸甜苦辣,竟是統統包裹在這小小的糕點中,短暫的不適應後,餘味是無窮的。
喝的很多酒都是在百味齋甚至皇宮品不到的,西域的白葡萄酒,西藏的酸奶青稞酒,海南的老米酒,品種繁多,不再具表。
站在兩層高戲臺上的謝小風冷冷盯著臺下滿嘴油膩,官服前沾滿菜汁,喝得昏天暗地,叫爹叫孃的男人們,心中的厭煩不由到了頂點。如果往大的範圍說,戲臺包括她這個人都是臺下人玩樂的物件,忽然想到小時候只見過一回的皮影戲,渾身不由抽搐,有什麼差別嗎?
自己與那些被細繩拉動的皮影玩偶有什麼不同嗎?
一絲細細的三絃闖進耳畔,親啟唇畔,走到一身行頭的姐姐謝小云身邊,唱出了正在演出《五女拜壽》當中屬於她的對白。
喉嚨嘴巴顫動的同時,她的心也在顫動,眼睛盯著被濃妝掩蓋住慘淡臉色的姐姐,悄悄擰緊胸口。今天一早起來,就沒吃過什麼東西的她,身體看得出很是疲憊,幾次亮相甩袖轉身騰空劈打,外人看不出與平時的異樣,她卻曉得那是姐姐在苦撐。手鐲丟失後大病一場的她身體並沒有完全的康復,卻咬著牙,日日排練對唱背詞練習。那份兒認真的勁頭竟是在學唱戲時也不曾有的。
為什麼要這樣玩命的練?難道你就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麼?這些話她每次衝到嘴邊,又縮了回去。愛一個人,就要學會去尊重他處事行為的方式,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再說,姐姐雖然柔弱,可並不是三歲小孩兒,懵懂無知。她這麼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一邊想著,一邊依著唱詞轉身,扭腰,揮舞起鮮豔的衣袖。謝小云也跟著她演繹著戲目的終結動作,忽然,她的眼睛裡發出了異樣的光芒。小風很快注意到了。尋著她的眼光看去,一個似曾熟悉的身影刻畫在眼前。是八阿哥!剎那間,她什麼都明白過來。
為什麼她不顧抱恙身軀執著唱戲;為什麼她咬牙苦撐,比平日更加刻苦練習;為什麼此時她的臉看來是那麼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