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給朝廷,甚至給大清朝百姓帶來的危害,你胤禛的害處要小得多,是麼?”

他哭笑不得模糊點了點頭,“你明白意思就好,可是,”眼光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可是,我胤禛絕不是個只會帶給百姓丁點兒自私無恥可怕弊端的繼承者,我要開創的是大清百年來難見的澄清局面,黎明萬眾期待的太平盛年!”

“這屬於你個人的報復,你沒必要說給我聽,至於你關於胤禩那篇甚過你的可怕論,或許,你說得也有道理。恰如你所說,百姓期待的是你,該在歷史中出現的也是你。可是,你依然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為了你的大業,難道就必須放棄一對年輕人珍貴的愛情嗎?”

他沒有回答。

看著他的眼睛,她才發現自己問得多餘。對外在道德標準過於執拗一直屬於她骨子裡的某種個性,昔日與年羹堯在針對他出手下毒年府老管家年福的事情上,她就與曾經的情人發生過爭議,因此,碰到眼前的價值取向問題,她正義感再次發揮,唯心中信仰至上的精神又一次感召了她,並促使她為這原本看似與她沒有瓜葛的事情憂心忡忡,前後奔波努力。

“你的沉默,是否代表著預設呢?”氣死的人輪到她,原來,費了半天勁,他依然是鐵板一塊。小風曾那麼拼力地為她的安危奔走過,現在,她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舔著發乾的嘴唇,她試圖用手指掰開他依舊卡在她喉嚨上的手指,他鬆了鬆,又掐住。她咳嗽,開始喘息。他這才鬆開,但人仍貼著她,沒有絲毫放開她的意圖。

“胤禛,”她氣得直呼他的名字,卻不知道男人心裡聽得舒暢,“你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為什麼,明知損害別人,你還要去做?無恥自私可怕的行為你難道不是都已經清楚了的嗎?”

“我說過,為了大局。小蝶,我是皇子,更有可能是將來的諸君,是坐擁天下的政治君王。政治,你知道是什麼嗎?”見她搖頭,他給出解釋,“政治,就是每逢大局,為了確保全面或將來的全面勝利,而不惜犧牲掉區域性的或眼前區域性的利益。”

“這個區域性利益包括一對情侶的愛情嗎?”清亮的眼裡婆娑出淚花,她明白過來。

展開手,她的淚墜入他的掌心,理解的心意也隨之被包裹進去。閉上眼,他忽然不忍看她現在的模樣,深怕自己會為了眼前的人改變心意。他沒說話,摟住她,久久不語。

門外守候的年羹堯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再也看不下去,接過侍衛手中的一個燈籠提著,踉蹌著小跑走出幾步,扶著牆壁,來到無人靜僻的一個拐角處,背倚著緊刺著脊背的直角,靠在冰涼涼的磚角上,渾身沒有力氣。吸了口夜間的涼氣,喉嚨發甜,忽地張開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愣愣地擦拭著嘴角,一隻正圍繞在手邊燈籠打轉的蛾蝶被他攥在手裡捏了粉碎,藉由新一陣夜風,他把手裡的粉屑吹了個乾淨。就這樣,下了從此忘卻的狠心。

次日萬花樓上演的劇目是否如佈局人期待的那樣譜寫呢?胤禩果真在這場事件中遇害了嗎?謝小風和田文鏡當真生離死別如年小蝶所描述那樣的結局嗎?胤禛又是如何利用康熙身邊那位年輕的妃子來回答老皇帝交待他的問題的呢?敏貞和年羹堯的糾纏會有善終嗎,她肚子裡的孩子會平安降生嗎?而我們的女主角年小蝶會最終走向她的宿命嗎?

很難一句話說清楚的這些問題先擺著——因為,光陰荏苒,再回首,已經到了三年以後。

事情發生的地點換到了邊陲重地西北大營的軍帳裡。此時,西北大將軍再易其人,已經由年輕率性的十四阿哥換成了年羹堯,此刻,他正襟巍然地坐在主帥座椅上,審視著帳內他自己兩名親信。又看了看手持秘密聖諭的方不染,叩頭行禮接過密扎,才看完,就氣憤地險些把這黃綢緞扔掉在地,他嘴裡叫罵的是——“她怎麼還是這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