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上的落款日期……你可記得……那……那是在我……還沒入門的時候……而那時……你卻是小產……躺在床上呻吟……這個狐媚子……就是趁著這個時候……鑽進了……皇上的心……偷走了原本該屬於我們倆的東西……沒錯……她就是個賊……是個賤婦……”

鈕鈷祿氏見耿氏還要再罵,不禁急忙打斷,“別說啦,咱們先去瞧瞧太后吧……”

“嗯,”耿氏應了一聲,走出兩步,突然又把鈕鈷祿氏拽住,小聲朝她低語,“我說這麼多,就是要讓你明白,我這麼做其實都是為了姐姐你,只有你才堪稱做我們後宮的主人,才能叫我們姐妹服氣。”

“曉得啦……”鈕鈷祿氏朝她點頭,微笑著自嘲,“多謝妹妹的好意,不過,這事兒我著實並不在意……再說皇后娘娘還在呢……我不敢想這些……”

“呸,”耿氏聽到那拉氏的名字立即啐了一口,“一個瘋子還能有什麼能耐?”環繞住鈕鈷祿氏的手,“好姐姐,你容貌家世,哪一方面不如她了?皇后娘娘的位子早該是你的啦!”

“哎喲,”後者聽得一驚,急忙伸手把她的嘴捂住,“快別瞎說,我哪裡有這份心思?不瞞妹妹,我只想平平安安生下腹中骨肉,為皇上多添一些子息,安穩地過日子罷了,其他什麼的,休要再提。”

耿氏一邊聽,一邊不時拿細長的眼睛對她察言觀色,直到瞅見她果真要發怒的神情,才肯定她沒對自己作假。心頭一塊大石才漸漸放下。缺了一個瘋子(那拉氏),少了一個呆子(鈕鈷祿氏),只要再拔除年小蝶那根肉中刺,皇后大位豈不輪到她耿妃娘娘的頭上?思緒這麼一轉,登時把耿氏一顆鑽營的心樂開了花。臉上五官雖竭力忍耐住,可眼裡卻已然有了笑意。自打她步入雍親王府邸的那一日,原本昔日黏糊在那拉氏周圍百般討好的她,別的沒學會,心思歹毒深沉倒是學了個夠。

耿氏一邊盤算完心思,一邊打量著匆匆趕過來給烏雅氏正搭著脈的太醫。太醫微微搖晃的鬍鬚和憂慮的神情都被她一一看在眼底。

遂,貼到鈕鈷祿氏臉邊,又是一陣細語,“哎喲,我看太后的情形不妙……咱們若想從太后這邊討要到對付年小蝶的法寶……可必須要……趁早……”

說完,不再搭理鈕鈷祿氏,掰開圍繞在床前眾侍女的肩膀,如泥鰍般從縫隙中鑽了進去。鈕鈷祿氏因為懷有身孕的關係,身形遠不如耿氏來得伶俐,隔著人群,竟是看不到耿氏的身影。但沒過多久,就聽床上奄奄一息的太后烏雅氏發出一聲尖叫,

“絕不!哀家絕對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來人……哀家要寫懿旨……寫……寫……寫年……年小……”

鈕鈷祿氏聽得不妙,連忙端著架子喝斥開眾侍女,這才看清耿氏正趴在烏雅氏床邊朝自己擠眉弄眼,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一旁恭候懿旨的太監已取來紙硯,側耳待命。鈕鈷祿氏看到這裡,不禁微微搖頭。正感不安。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從烏雅氏的咽喉裡溢位,映襯得她慘白的臉色轉成醬紫色。鈕鈷祿氏看得大急,走到床邊,扯住耿氏的衣袖,走出人群,偷偷問,“你都跟她說了什麼啊,看把她老人家給氣的!”

“說什麼?說實話呀……懷孕的人反正又不止你一個……”耿氏聳肩做了個鬼臉。

鈕鈷祿氏聞言,掩嘴驚叫,“啊,什麼,你是說年小蝶她……她也……”

“沒錯,”耿氏點頭,瞟了眼身後眾人,突然盯住女人的臉,聲音低沉道,“聽說當年害你丟了孩子的……不是別人……就是這狐媚子……”

鈕鈷祿氏聽了神色黯然,不禁記起早年在香軒閣發生的事情,低頭想了會兒,朝耿氏搖頭道,“都過去了……不提了……而且……那次的事……其實與她沒什麼關係……”

“哼,姐姐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