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墼接過金剛杵,仔細端詳片刻,皺眉問道:“敢問聖使,這金剛杵何處所得?”

倚弦與耀陽禁不住心底一驚,倚弦只能如實以答道:“是……一個女子所贈!”

“淨看這柄端異紋,左旋右出,呈五華朝陰之象!”土墼追問道:“莫非那個女子是魔門中人?”

“前輩所料不差!”倚弦面色一紅,吶吶答道:“此物正是魔門防風氏的婥婥姑娘所贈!”

此言一出,不但令土墼震驚不已,連一直沉默不言的土行孫也不免心有所動,偏頭驚疑地望向倚弦,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兄弟倆對望一眼,知道始終瞞不過土墼,倚弦於是將婥婥贈杵送蜂之事一一說出,只是省略了婥婥與他之間的一些尷尬細節。

土墼將金剛杵遞還給倚弦,疑道:“風魔女此舉究竟是何用意呢?難道她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但是,有關於聖使秘境之事皆屬本族絕密,天地三界知其詳者,也僅僅我族四位長老而已。”

土墼沉思片刻,神情顯得格外凝重,道:“不管怎麼樣,為了以策萬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倚弦小心翼翼地將金剛杵置放於腰間,他和耀陽在下意識裡雖然都不願相信婥婥會做出什麼危害他們的事,但內心始終對魔門中人存有三分戒心,令他們不得不心生顧忌,連連點頭稱是。

土行孫似乎想到什麼,欲言又止地說道:“爺爺,這些家當……”

土墼聲色嚴厲地打斷他的話,道:“身外之物,何必如此看重,改日回來再取也不遲!”土行孫有些戀戀不捨地望了望屋裡屋外,只能很無奈地放棄了搬走內屋珍物寶器的想法。

土墼望向耀陽與倚弦兄弟,道:“事不宜遲,請二位聖使速速靠近我三尺之內!”

兄弟倆應聲行至輪車旁,一聽可以馬上領略五行遁法中的土遁術,心中都感到興奮不已,他們從前騎過飛虎靈獸、玩過隱靈遁法、甚至在被蚩伯操控時還被迫嘗試過水遁,那種逐一體驗玄法奇妙的感覺實在太讓他們投入而沉迷進去,這也是他們念念不忘修習《玄法要訣》的動力之一。

土墼神情肅穆端坐在輪車之上,口中蠕蠕唸誦咒法,掐指成訣,自上而下劃空旋出一圈低縱的弧線軌跡,渾厚魔能應勢而發。

此時,耀陽與倚弦可以清晰地感應到,一股沉實的元能旋出恍若實質的有形結界,將四人緊緊護衛其中,結界之力沉穩盈實而又極具張力,充斥四人身週數尺範圍之內,令人徒生與面前環境隔閡開來的感覺。

片刻間,隨著土墼催發的本體元能愈漸增強,耀陽與倚弦的思感不自覺地隨著魔能向下擴充套件,循著腳下土地一直往一個方向延伸,直到某處不知名的地點才驟然停止,然後只聽土墼一聲低喝:“走!”

頓時,四人的靈軀被結界托住,如同水銀瀉地一般迅速沉入地底。耀陽與倚弦只覺眼前一黑,結界裹帶四人開始向目的地緩緩行進。

兄弟倆好奇地伸手觸碰身周這層結界,只覺這股元能的稟性不寒不熱,厚實有力、分佈勻稱,張馳有度的力量具有極強的穿透力,輕貼在結界表層上,可以完全感受到結界與土地之間的巨大摩擦。

這種感覺與他們曾經感受過的眾多結界力量完全迥異,比如隱靈遁法中“幻屏結界”的玄奇漣漪,潛水遁術中“玄能附體”的微妙感應,乃至奇湖水底“紫青結界”的氣息互動等等。

還不等兩兄弟細加琢磨,便只覺耳邊風聲頓起,眼前一亮,原來四人已經升上地面。土墼掌中法訣一收,四人身周的結界頓時消失無形。

月漸西斜,已是深夜時分。

四人所處之地是一處險峻的絕頂懸崖之上,遙望遠處的冥空暗月,體會撲面凜冽的陰風嗖嗖,眼前的高崖懸空尤顯空曠寂寥,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