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站起身來,又向雲莫白行禮,最後轉向齊王,“王爺,別來無恙。”

墨嘯風氣得整張臉漲紅起來,指著他說道:“你、你、你居然背叛本王!”此人正是他那個送密信的心腹——兵部侍郎蘇汕清。因為他的職務需要經常往來於京城與邊境之間,負責向景國傳遞訊息不易被人察覺。

蘇汕清一雙三角眼往下一搭,嘴角上一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下官從來都是陛下的臣子,哪裡有背叛王爺之說?”

“你!”墨嘯風本還想責問,卻突然想起這蘇汕清乃是雲莫白同屆,難道說他一開始便是假意投靠,跟雲莫白一樣?這個念頭一出現,他立刻朝雲莫白看去,而那年輕的宰相正別有深意地衝他笑著。

只聽雲莫白說道:“王爺恐怕忘了,蘇侍郎還是在我之後投靠的王爺。而且他一直心甘情願地為王爺盡心盡力,即便是兩年未曾升遷也毫無怨言。”她特別加重了毫無怨言四個字。

是了,蘇汕清從來少言寡語、辦事牢靠,而且從不邀功。原來這些都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根本不需要靠他來提拔!墨嘯風一下子全明白了,頹然地癱倒在座椅之中。難道這是一場早已定下的敗局?從雲莫白選擇投靠他開始,就已經定下的敗局……

見他已經放棄掙扎,雲莫白對蘇汕清使個眼色,示意他退下。

牢房中只剩下了三人。這時,墨子嵐緩緩開口:“皇叔,你想要什麼?玄國、還是天下?”

墨嘯風從椅子中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對面的人,玄國、天下,有區別嗎?

墨子嵐笑了,傲氣的、俯視弱者般的笑了。“原來皇叔的野心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他想篡奪皇位,還只是不過如此?!

墨子嵐收起笑意,墨嘯風立刻感到一股壓力,他不覺直了直身子。

就聽墨子嵐說道:“玄國自先帝以來,便興修水利、重視農耕。朕登基以來從未懈怠,興建水庫、造梯田。今歲豐年稔,朕以倉儲之,為何?朕登基之後頒佈新政,興貿易,聚七國之富,為何?朕整吏治、振朝綱,為何?不出兩年,朕要玄國民富國強、兵精糧足,為何?!朕之野心非玄能足,唯天下矣!”

墨嘯風嚥了口吐沫,胸口因情緒激動而微微起伏。他第一次聽到墨子嵐的內心獨白,第一次知道這個侄兒竟然有這般野心——他想吞併天下!如此一比,自己確實不過如此。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墨子嵐是天命所歸,而他皇兄存在的意義僅僅是為了生下這個皇子,所以朱月華一懷孕,皇兄就死了,因為他已經完成了使命。

墨子嵐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皇叔可願助朕一臂之力?”

什麼?墨嘯風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瞪大眼睛盯著墨子嵐,聽他繼續說下去。

“皇叔為政多年,深知玄國要害,若肯相助,朕之所想必能早日達成。到時,天下盡歸墨家,皇叔要哪國做封地還不容易麼?”

是啊,天下都是墨家的了,他做個什麼離王、景王就是了,犯不著冒險篡權,鬧不好還會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不對,如今他已經是通敵賣國之罪,還有退路嗎?此時墨嘯風才明白,前面那是威逼,後面這是利誘。他長嘆一聲,說道:“本王今日才知聖上雄心偉略,只可惜我已經是罪不可赦,哪裡還有顏面立於朝堂?”

墨子嵐微微一笑,說道:“皇叔不必多慮,今日之事並非吏部舉報,詳情也只有朕跟雲愛卿知曉。皇叔若肯真心助朕,那幾封信函還不是一炬即可?”老狐狸,到了這個時候還跟他講條件。

墨嘯風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跪倒在地,“臣墨嘯風願意追隨陛下,興我墨家!”靠!鬧半天搞得轟轟烈烈,其實就這倆人玩兒他呢!

雲莫白走上前來,拾起桌上的三個信封,與李毅那封信一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