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樣。

或許是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的眼淚,歐陽雪伏在了桌上,將頭埋在臂彎裡。

找不到言語可以安慰,雲莫白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頭頂的秀髮。愛情真的沒有對錯嗎?如果真是這樣,歐陽雪又何須這般痛苦?茶壺依然溫熱,只是竹製的桌椅在秋天顯得清冷了些。

九十七章 墨玲珂

易安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歐陽雪啟程遠嫁。

那一日,天很藍、雲很白,雖然已經有了冬天的味道,陽光卻依然耀眼。

那一日,送行的隊伍很長,百姓列道圍觀從城內延至城外五里。

那一日,所有人都在笑,包括歐陽雪。沒有笑的只有兩個人——歐陽豐和墨韶華。

那一日,雲莫白看著歐陽雪頭戴鳳冠、身穿霞帔,一步步走向輦車,如同高貴的公主一般,端莊而驕傲。在登上輦車的一刻,她轉過身,看著送行的隊伍揚起嘴角。風展開她身後大紅的鶴氅,背景是一片蔚藍的天空。那一刻,清冷孤傲的歐陽雪留下了她一生中最燦爛的笑容;那一刻,在歐陽豐的眼中是更深刻的痛。

雲莫白不知道那一對兄妹是否有好好談過心,也不知道歐陽豐是否能理解歐陽雪的用心良苦。不過七天後,她便不再為此事糾結了。因為一起喝茶的時候歐陽豐無意間說了一句:是不是因為入冬了,這幾天覺得府上格外冷清。

冬天的日子過得很安靜,因為沒有戰事。雲莫白每日窩在齊園的閣樓上辦公,不太忙的日子墨子嵐也會來這裡陪她一起,這閣樓便似兩人的家,只有兩個人的溫馨。兩人的關係愈加親密,卻都絕口不提婚嫁之事。

臨近新年的時候,下了場雪。雲莫白靠在書房的貴妃榻上看書,身下的羊皮褥子和腳下的火盆驅趕著嚴寒,令她可以專心於手上的書冊。

管家忽然來報,說皇后下了懿旨,請她到御花園賞雪。

雲莫白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書,起身下地。“柳兒,幫我更衣。”雖然不知道墨玲珂為何忽然召她進宮,但皇后的召見自然不能耽擱。

因為題目是賞雪,所以她選了便裝,又披上了墨子嵐送她的那件純白色鶴氅才出門。鵝毛般大小的雪片紛紛落下,將視線所及之處都覆上了潔白的襖。身上雖然感到有些寒冷,心裡卻因這白色世界的美麗而覺到溫暖。

到了御花園,就見墨玲珂披著黑色的鶴氅坐在亭子中央。她面前的桌上擺著幾碟小菜和兩副碗筷,邊上一個鳳形的溫酒器,鳳凰腹邊的圓鬥中放著一隻酒瓶,酒正溫著。太監和宮女都遠遠地站在亭外,顯然是被要求迴避,今日的主題果然不是賞雪這麼簡單。

雲莫白走進亭子中,屈身向墨玲珂行禮,“莫白見過皇后娘娘。”

墨玲珂似乎才看見她,不著急不著慌地說道:“宰相大人免禮平身。”

雲莫白起身站立,視線微微下垂。

墨玲珂露出笑容,似乎對她周全的禮數感到滿意。她抬起手,指了指對面的位子,說道:“雲大人請坐。”

雲莫白這才坐下,依舊視線微垂。

“雲大人不必拘謹,本宮是邀你來賞雪玩樂的,用不著緊張。”

雲莫白笑著應是,心中卻想:賞雪玩樂?我看是鴻門宴才對吧。

墨玲珂從溫酒器中拿起酒瓶,雲莫白連忙伸手去接,“娘娘,讓莫白來吧。”

墨玲珂也不推辭,鬆了手,看著她把兩人面前的酒杯斟滿。說道:“本宮有多久沒跟雲大人飲酒了?”

雲莫白放下酒瓶,回憶了一下,說道:“有三年了。”

“這麼久了啊……”墨玲珂似乎有些失神,但很快恢復過來,端起酒杯說道:“來,我們先飲了這杯再賞雪。”

酒杯輕碰,兩人仰脖飲下。喝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