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洛相,實在是折煞晚輩。如果前輩不嫌棄可直呼一聲洛謙。”

藉著清明月光,我已看清洛謙手中的白絹,上面繪著北斗震陣辰時戌刻的方點陣圖。北斗震陣每時每刻都會變陣,若是稍微走錯一步,便會陷入陣中無法脫逃。看來洛謙就是依照著這幅圖,趁著那僅有的一刻鐘闖過北斗震陣。

雖然洛謙態度謙遜,可泓先生並不領情,只是冷哼一聲,單手接過白絹,便撇過臉不再瞧洛謙一眼:“丫頭,跟我來。”

望了一眼泓先生的背影,我對洛謙溫柔淺笑,表示歉意,隨後跟著泓先生向前走去。

泓先生牽著一匹棗紅駿馬,走到離洛謙大約有十丈遠的地方才止步,回身對我低聲道:“丫頭,既然你們尚無夫妻之實,回到西華後就立即解除關係。若那上官老匹夫再逼迫於你,丫頭就告訴先生,先生定會為你撐腰,去找上官老賊算賬。”

沒想到泓先生清雅脫俗之人也能講出這等諢話,上官老賊如此流利地脫口而出,我不禁抿嘴一笑道:“倘若扶柳受欺侮了,定會第一時間找先生撒嬌的。”

泓先生卻是淡眉微皺:“丫頭,莫要再當作說笑話了。要將先生離別前的這番叮囑記到心坎裡。”

離別?我一怔,止住笑意:“難道先生不與扶柳同回西華嗎?”

泓先生棕眸一閃,散發出的寧和光芒取代了以往的憂鬱:“那夜在山坡之巔,突然醒悟,也算是小有悟道了。天地萬物自有定數,不容我們刻意改變。若是真有那改變天地的神物胭脂碎,胭脂碎真的轉移了星辰,那也是順應了天意,我等凡人豈可強求。”

“既不在意胭脂碎,留拓撥與回西華又有何區別呢?在以前漂泊的日子裡,我曾聽西域商人說過。西方的大食國有一種不同與中原的術數,喚作占星術,堪比易經。我也想去遊歷一番,見識一下番邦術數。”

泓先生原本是個極痴情之人,數十年來相伴柳依依左右,這一路坎坷飽受痴情之苦。他若能放開心中情結,也未嘗不是一樁美事。思及此,我欣然一笑道:“先生到大食國學成占星術,可一定要回來讓扶柳見識一番。”

我哪裡是想讓泓先生教我占星術,就是現在我都可以立即告訴先生十二星座之事。其實我只是想日後還可再見上泓先生一面,雖然我與泓先生僅相處短短几年,但比之上官毅之,我與先生恐怕更像父女。

泓先生何等聰明之人,怎會聽不出我的弦外之音,便悵然嘆道:“丫頭,有緣自會再見的。還有那洛謙城府極深,若日後相處,你怕是會吃苦不少。聽先生一句話,不如趁現在了段關係,以免將來徒惹傷心。”

我勾了勾唇角,徒然薄笑,若情絲是一揮劍就能斬斷的,它就不是情絲了。

“丫頭,鳳凰卦,命數已定,萬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未嘗不好。日後遇上困難,可以拿出飛龍白玉尋找同門,雖然武鄉諸葛門人數極少,但也能幫你脫離險境。”

泓先生的眼眶已微微泛紅,如同上次離別時,他在竹林中醉酒一般,只是這次眼中多了閃有白色光芒的晶瑩液體。

泓先生極快地翻身上馬,未留下任何時間讓我說一聲道別,就僅留下一滾塵土。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著泓先生不再寂寥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禁莞爾一笑。在銀華的月光下,我看到了,泓先生留下的晶瑩液體,灑落半空,雖只有寥寥幾滴,卻已足夠。正如泓先生心中有娘,那娘也許就在伴著泓先生漂泊天涯。我記著泓先生,那離別與相見又有何區別呢?

望了一眼已小的模糊不可辨認的背影,我緩然轉身,帶著一絲微笑走向洛謙:“泓先生脾氣古怪,你莫要在意。”

洛謙溫和笑言:“你也莫要在意,日後總有相逢的一天。”

我笑了笑,走到馬邊。泓先生心思縝密,挑